落入婉儿眼底,婉儿情不自禁地无声哑笑。
静静也好。
她与她阔别太久,能这样安静地陪伴会儿,也好。
太平愕下,她总不能说她是重活世人吧?想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同样疑问,“你又怎知道?”婉儿身在掖庭,从未在太极宫走动,这流言她又怎知道?
婉儿心底略慌,面上不动声色,“天后指路。”这个理由,太平绝对挑不出问题。
太平细想也是,阿娘命她办事,还是个初入太极宫罪臣之后办事,自然会给她指条明路。
觉察婉儿眸光不依不饶,太平佯作淡然,“本宫去马球场时,半路不小心听见过几句……”她故意转神,肃声道,“本宫为何要与你交代这个?”说完,鼻腔痒,打喷嚏。
婉儿细想,太平这年岁时候,与几位哥哥关系都很好。英王李显颇爱马球,经常拉着兄弟们起在球场驰骋。太平平日也喜欢蹴鞠,所以时常跑去看球,也在情理之中。
头,“难道殿下不是?”
太平抓住她手,从她膝上坐起来,认真道:“此事你知道越多,对你越不利。”
“本就是苟活十四年人,办好也许是死,也许是不死。”婉儿难得与她说那多真心话,“可若不办,妾便要世困在掖庭之中,永不得出。”自嘲轻笑,“换做是殿下,会怎选呢?”
太平没有立即回答。
要囚徒世,要刀口上赌条生路。骄傲如她,想必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至少她当得起上官氏后人。
太平生怕婉儿还想问下去,当即又枕上婉儿双膝,拉着她手搭在额头上,语气中多丝撒娇气息,“你给揉揉。”
婉儿怔怔,忍下那些冷冰冰搪塞话语,“诺。”
太平重新合眼,暗舒口气。
婉儿轻抚太平太阳穴,忽然也不知该说什。
太平在心底笑开花,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起来。
婉儿不像她,从出生便是大唐最耀眼小公主,要什就有什,从来不必担心脑袋会不会突然掉。婉儿就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株小草,风雪霜寒,缺土缺水,唯有从冰凉石缝中长出来,才能企及那点赖以生长阳光。
她与她本就是个天上,个地下,所以上辈子太平拼尽切,终是徒劳。
心疼。
太平收拢手指,暖暖地握着她手,“你准备如何查?”
婉儿面有疑色,“殿下应该先回答,怎会知道陈七与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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