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摇头不语,办不成天后差事,只怕她也不能留在太平身边。
太平瞧她不愿说,倒也不逼问她什,寻思道:“想寻个理由,把陈元调入千秋殿伺候。”说着,太平又牵牵柳条,“婉儿,你给想个说辞。”
“这……”婉儿终是明白,为何太平会命春夏收拾偏殿,原来是动这样心思。
太平正色道:“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若还敢兴风作浪,正好并收拾,若是不敢再嘴碎,宫中流言兴许会慢慢收敛。”
事到如今,也许,太平这个法子可行。
太平轻叹声,“陈元是只老狐狸,今日央太子哥哥来求情,只能放陈七。”
婉儿沉眸,陈公公居然请动太子,想必太子与他交情不浅。个散布流言人,与正主交情匪浅,实在是耐人寻味。
若是太子不知情,那陈元便是两面人,面是忠仆,面又帮人办事,利用流言挑拨天后与太子母子之情。
若是太子知情,那……
婉儿心底阵阵发凉,权字面前,血浓于水不过个笑话,即便是上辈子已经见过太多,可每次遇到这样现实,婉儿还是觉得人心可怖。
太平牵着婉儿沿着笔直宫道走阵,太平路无言,似是在思忖什。
婉儿想问,却又不知怎问。
两人穿过宫门,在柳岸上走会儿。此处临湖,地势稍阔,偶有宫婢与卫士不时走过,对着太平行礼后,继续前行。
太平确认左右没有旁人后,忽然停下,扬手折枝柳条,笑吟吟地递给婉儿,“拿着。”
婉儿愕下,“殿下折柳做什?”心,蓦地揪。
婉儿静静地看着太平,并没有说话。她只觉奇怪,照理,太平这个年岁不该有这样手段。
太平很快便在婉儿眼底读出疑惑,她故作淡然地道:“阿娘教过,泥鳅若是抓不紧,便养在跟前,总有机会掐住脑袋,让泥鳅无所遁形。”说完,她佯作嫌弃地松柳条,“你快些给想说辞!”
若是武后教她,那倒不奇怪。只是,武后为何会教太平这些?婉儿心底又浮起第二个疑惑。
她印象中,武后不是没动过心思栽培太平,只是太平那时候手段不足,江山若是交给太平,只怕她根本稳不住朝局。这
李贤那样少年太子,若真藏这种肮脏心思,为达目不惜自欺欺人地抹黑天后,抹黑自己出身,只怕心魔已成,已无法自渡。
倘若李贤没有这样肮脏心思,那陈元背后之人多半是天后隐藏政敌,放眼当下朝堂,这人定藏得极深,单凭她与太平现下能力,连天后都揪不出人,她们又如何能做到?婉儿意识到这次是轻敌,哪怕有上辈子印象,只怕这件差事她也办不成。
“婉儿?”太平觉察婉儿失神多时,牵她柳条,轻轻地扯下。
婉儿回神,“妾在。”
“你在想什?”太平问道。
太平把柳条再往前递递,“接接嘛。”
婉儿接过柳枝,虽说柳枝本身并不烫,可此时握着,她总觉难受。
古人折柳送人,只因“舍不得”三个字。
上辈子太平舍不得,婉儿亦舍不得,后来每每想起过往,婉儿越发觉得柳条并不是什好物事。
“殿下想说什?”婉儿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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