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愕下。
太平笑意浓烈几分,眼底藏抹戏谑之色,“投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她声音清朗,念这句《诗经》诗句时,眸光清澈如碧湖,没有半点杂念。趁着婉儿出神
婉儿终是等到这刻,拍拍太平肩,“殿下,醒醒。”
“唔……”太平眯眼坐起来,揉揉眼睛,极是舒展地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春夏,进来伺候本宫更衣。”睡半身细汗,裙子黏在身上,实在是不舒服。
“诺。”春夏推门进来,低首趋步走近床边。
太平站起来,莞尔看向婉儿,意味深长地道:“上官才人伺候得很好。”
婉儿怔怔,意识到太平话中话,忍不住瞪眼太平,正色道:“殿下莫要胡说!”
双颊如火,婉儿垂首看着这个“罪魁祸首”,眉头微蹙,浑然不觉眼底漾起抹嗔色。
鼻间萦绕着婉儿身上淡淡香味,太平恍若隔世,难得与她这般亲近,太平只觉鼻腔微酸,生怕松手,婉儿又躲得远远。
回来,她婉儿是实实在在地回来。
只是,她还不能太急,不能做得太过。
太平心念微动,不动声色地翻过身去,蜷起身子,拉着婉儿手重新拢在身上。上辈子只有在婉儿熟睡之后,太平才敢这样放肆地亲近她,因为她知道,只要婉儿清醒着,婉儿总会想方设法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太平便将她腰杆勾得更紧。
热……
婉儿觉察自己掌心生汗,急中生智,想到个理由,“殿下……不盖被子会受凉……你先起来……妾把被子……”
太平似是半梦半醒,打断婉儿话,“你抱着本宫……本宫就不会受凉……”说话间,太平拉着婉儿手,搭在自己身上。
她怎……那烫?太平心底浮起这个疑问,可她又不能睁眼看个清楚,免得被婉儿逮个正着,知道她是故意胡闹。
“胡说?”太平尾音拖得很长,平举双臂,让春夏伺候解衣。
婉儿急忙起身,不敢多看太平眼,垂首道:“妾先出去……”
“慢着。”太平侧身伸臂拦住她,慢条斯理地道:“你跟……”
“殿下注意举止!”婉儿寒着脸警告太平,无奈颊上霞色并未褪去,现下看来更像是恼。
太平倒也知道分寸,干脆地道:“两清!”
太平终是没有再贴着她,还侧身背对她,婉儿终于可以轻舒口气,把绷得笔直腰杆松劲。
公主这觉回笼,两人像是回到当初,那默默喜欢、却不敢戳破静好岁月。
时光点滴地过去,于太平也好,于婉儿也好,都是别样、不宣于口久别重逢。
正午时分,负责御膳宫娥们送午膳过来。
春夏引着宫娥们把午膳放入正殿后,走至寝殿外,恭敬地叩响殿门,温声道:“殿下,该用膳。”
婉儿下意识缩手,太平把她手按住,呓语道:“暖着……别动……”
“殿……”婉儿看太平确实倦极,也不好再出声吵扰,只得作罢。
煎熬……
婉儿越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越是焦躁难耐。分明已入秋,分明寝殿窗户都开着,分明有凉风穿殿而过,可婉儿还是觉得莫名地燥热,根本无从纾解。
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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