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闻羽林将士大声喝问,吓得那个拿着宣纸小宫娥惊,颤巍巍地拿出宣纸,“上官才人命奴婢来送诗,说是答应过公主殿下,要想出下句。”
太平听到红蕊声音,又惊又喜。短短半日,故人再现,她竟成婉儿身边
“还请殿下莫要让末将们难做。”羽林军将士纷纷低头。
太平悻悻然回到正殿中,她只要闭眼,便能想起婉儿那染血背心。她害怕,打从心底害怕。
坐立难安。
太平再次踏出正殿,仰头看向清晖阁匾额,脑海中重现是上辈子她从飞羽营赶回这里那夜。
婉儿倒在血泊中,尸首分离。
婉儿想想,便在宣纸上写下第句“叶下洞庭初”,随后又写句“思君万里馀”。她想,倘若太平真是重生之人,她会懂这两句话是什意思,倘若太平不是重生之人,字面上看,太平也能懂婉儿在担心她。
算是宽慰,也算是告别。
从今日开始,她与她不能再同室而眠,抱膝谈话。
“把这封信,送去清晖阁,交给公主。”婉儿只折道,“倘若羽林军问起,你便说,这是想出下句诗,大可呈给羽林军看。”
红蕊迟疑地接过宣纸,小声道:“天后今日下令,言明不准互通书信。”
近三十年纠葛,对婉儿来说,红蕊不仅仅是贴身宫婢,还是陪伴她近三十年亲人。
久别重逢,婉儿怎能不高兴?
“红蕊,想喝水。”婉儿噙笑看她。
“奴婢这就去倒!”红蕊初次来伺候贵人,不敢怠慢,处处小心翼翼。
婉儿看着红蕊熟悉背影,忽然觉得踏实不少。她释然笑笑,想起如今被禁足清晖阁公主,这十日只怕她并不好捱。
那无疑是太平这辈子最大梦魇,她害怕这样事情重现,更害怕这辈子她还是保护不婉儿。正如现下她样,双翼单薄,连保护自己都艰难。
应该不会有事……
太平不断在心间重复这句话,她记得她婉儿会成为称量天下文人上官大人,今年她才十五岁,还没有显露她光彩,她不会有事,也不该有事。
纵使知道将来走向,纵使不断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可没有亲眼确认婉儿无事,太平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何人?!”
“这首诗天后也看过。”婉儿知道怎应对武后,若是武后问起,她会说这是她答应太平之事,伴读结束前,她会写出这句诗下句。
红蕊想想,上官才人今日救武后,如今是武后心中恩人,她既然敢这样做,想必武后并不会深究,当下红蕊收下宣纸,“诺。”
“去吧。”婉儿挥手,“在这儿坐会儿。”
红蕊点头,当即离开含光殿。
这边太平被羽林军送回清晖阁,她满心挂念婉儿伤势,先是打发春夏去问,可春夏根本就出不清晖阁大门。后来太平忍不住,亲自去门前,又被羽林军给劝回来。
“才人,水来。”红蕊双手奉上。
婉儿接过水杯,温声道:“红蕊,研墨。”
“诺。”红蕊连忙去研墨,待磨好墨后,她扶着喝水婉儿从榻上坐起,走向几案。
婉儿坐下,提笔沾沾墨,疼痛让她不禁蹙蹙眉。
红蕊怕才人受凉,连忙抱件袍子来,小心地罩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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