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随侍六信走至东宫主殿门口,怀中抱着本诗集。
李贤收敛神情,回头看见是内侍六信,笑道:“拿进来吧。”
六信走进主殿,双手恭敬地将诗集奉上。
李贤接过诗集,挥手示意六信退下。不等六信退出殿门,李贤便迫不及待地翻开诗集,只见诗文字里行间,不时有几句簪花小楷批注。
字如其人,见字如见人。
太平懂事,是喜,上官婉儿如今这样选择,无疑是意外之喜。
李治忽然心情大好,对德安道:“德安,把名册拿过来,朕要好好为太平选个驸马。”
“诺。”德安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看见这样神采奕奕天子,他恭敬地将名册拿过来,恭敬呈上。
李治打开名册,手拿起朱笔,先将武氏子弟名字勾去。他公主,必须嫁李氏这边人,怎能便宜武氏。
调露元年,裴行俭平定西突厥兵祸,大唐重置安西四镇。同年十月,东突厥有部造反,裴行俭继续领命平叛,功成。大唐于灵州置下六州,安置突厥降户,自此西境战乱暂歇。
同日,德安刚回寝殿复命不久,探子便来新消息,言说武后下口谕,将公主禁足紫宸殿。
李治扶额,喃声自语,“媚娘啊,你可真是寸步不让啊。”
德安也不好多言,给李治奉上参汤,“陛下保重身体。”
“德安啊,你这句话说得没有错。”李治端起参汤,慢慢地喝口,“朕还有好些事没有做,这身子确实需要好好保养。”
没过多久,殿外便有宫人求见。
李贤抱着诗集深嗅口,墨香味扑鼻而来,是上官大人平日书写用上好松烟墨。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李贤默念头句,目光却落在边上批注“妙句”二字上。这大半年来,他与婉儿便以诗文互联,李贤送去诗文大多是这样深情缠绵乐府诗文,婉儿每次批注地方,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总是李贤想让婉儿细细品读诗句。
边境烽火初平,长安这边却阴云密布。
宫中二圣知道,太平与婉儿也知道,今年长安东宫,将会燃起簇烽火。
太子李贤这半年来,直与武后母慈子孝,鲜少与武后红脸起争执。群臣大多以为太子终是懂得藏拙避凶,想用明哲保身法子,与武后比比天命。毕竟李贤年少,武后已近六十,这样法子可比真刀真枪斗个你死活有用多。
可对太子而言,武后日活着,他便笼罩在武后阴影里日。之所以蛰伏至今,不过是想让武后放松警惕,静候时机成熟。
“八月。”李贤沉下眸光,等那日过,他便是大唐新天子,再也没有谁能凌驾在他顶上,让他夙夜难安。
德安出去看眼,那宫人匆匆给德安塞封信笺,便垂首离开。德安拿着信笺走进来,恭敬地呈给天子。
李治拿着信笺,没有立即翻开,“谁递信?”
“上官内人贴身宫婢,红蕊。”德安如实答话。
李治眉心皱,翻开信笺后,只见上面写句话——承君之诺,担君之忧。
李治想想,不禁笑起来。从昨日到现下,他注意力都放在太平身上,想必昨晚上官婉儿回去,也捱不少罪吧,不然也不会请太医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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