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之所以放心把此案交给太平,是因为太平目前是最信得过人,二是因为太平处置此案后,其实得不多少好处。
“东宫上下,严惩。”武后不得不提点太平
李治看着太平渐行渐远背影,皱皱眉,平日他还可以唤德安来搀扶,如今身侧空空如也,这殿外当值内侍全部都面生得很,他不敢尽信。
他身边总要有个可信传话人。李治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人。他记得德安在宫里收名义子,叫德庆。平日德安也是打发这人在宫中收集消息,应当可用。想到这里,李治便下令,将德庆调至身边伺候。
太平来到紫宸殿时,先探头往里面扫眼,不见婉儿身影,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武后将她小举动看在眼底,淡声道:“她在天牢,等待陛下亲自审问。”
太平听此话,不安感更浓。
“殿下现下尚在含元殿,此时传召……”
“本宫就是要当着陛下面,把太平唤来……训话。”
武后说话间,毫不犹豫地剪断其中朵菊花,把断菊花递给裴氏,“你拿这朵断菊去请,就说这是本宫送她礼物。”
“诺。”裴氏领命,双手接断菊,匆匆赶去含元殿。
太子谋反,非同小可,是以今日早朝比往日久些。裴氏在殿外候许久,终是等到公主扶着天子走出来。
两声,示意谏臣莫要多事。公主查案只是明面上,暗里还是天子想亲审此案,避免天后借机削减李唐势力,壮大武氏。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臣子暗作各种揣度。
大明宫紫宸殿中,武后却闲情逸致地拿着剪子,修剪着盆盆栽。
裴氏将朝堂上探听到消息带回来,武后听完只是抿唇笑,“裴氏,瞧瞧,本宫修得如何?”
裴氏如实答道:“探出来花,多朵。”
“儿给母后请安。”她心神不宁地上前给武后行礼。
武后看着她手中断菊,“本宫听说,陛下把谋逆案交给你来办。”
太平点头,“确有此事。”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武后直接点明,“稍有不慎,你便如你手中之菊,观之即弃。”
太平明白这差事并不好办,处置太松,有包庇之嫌,处置太严,只会让朝臣对她心生忌惮,日后她想在朝中发展势力,朝臣们都会掂量二,并不是什好事。
裴氏往前走半步,先给天子行跪礼,再拜向太平,捧着断菊道:“殿下,天后有请,这朵菊花,是天后送殿下礼物。”
李治脸色沉,这无疑是媚娘对他挑衅。
太平牵牵李治衣袖,低声道:“父皇放心,儿也应该去给母后请个安。”
李治肃声道:“你还有正事要办,不可多做耽搁。”
“诺。”太平领命,从裴氏手中接过断菊,“走吧。”
武后笑出声来,“是啊,多朵。”武后看着她留下两朵大团菊花,每朵都绽放得极是艳丽。她将剪子移近其中朵,将剪未剪,琢磨道:“本宫要不要剪去朵呢?”
裴氏不敢回答。
武后没听见她声音,便知她又聪明地选择沉默,不悦地回头瞪她眼,“你倒是会明哲保身。”
裴氏垂首,“奴婢只是愚钝。”
“你愚钝?”武后笑,“去,把太平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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