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个棘手人,太平竟做到
武后面色复杂,静默看她。
“太子殿下与天后关系甚笃,若是这次天后施恩于他……”
“你真是不怕死。”
“废立新君,总要有个由头,太子比殷王容易太多。”
武后眸光复杂,最后这句话戳到实在处,她往婉儿这边走两步,肃声道:“本宫有时候真想杀你。”
武后深吸口气,转身欲走,又被婉儿唤住。
“天后真想放任太子监国?”
武后背着她,微微侧头,“你想说什?”
“臣想说,陛下能做事,天后也能做。”婉儿没有抬头,“为何要寄望陛下,不自己主宰切呢?”
武后听出她话外之音,“你方才问红蕊就是此事?”
伴读光景。太平说是君臣之情,婉儿说是士为知己者死,虽说也算合理,可武后总觉得少点什。
即便武后那句话没有问完,婉儿也知道武后到底想问什。她不禁紧张起来,武后今晚来此问出这样句,定是觉察什,亦或是殿下那边露什马脚。
若在这个时候坦诚她对公主情,武后留不留她命便是未知之数。
婉儿极力掩饰自己慌乱,这个时候垂首避开武后审视目光,无疑是默认武后猜想。她悄然握拳,壮起胆子,依旧直视武后视线,不见分胆怯,不见分惊惶,只疑惑地问句,“臣与殿下如何?”
还敢反问她?
这个丫头看着年岁不大,可总能戳中她心事,这样臣下,武后又是喜欢又是忌惮。君心难测,是天子掌控臣下手段,可眼前这个丫头什都猜得到,放任她下去,于君王而言并不是踏实之事。
婉儿认真回道:“君要臣死,臣自当赴死。”
武后看着她那张倔强脸庞,若是她叩首求饶,杀也不可惜,偏生她总是这样不卑不亢。女子如此,实属难得。
婉儿就像块暖不起来千年冷玉,工匠想雕琢出想要玉形,落刀时却发现这块冷玉凿之即碎,竟无从下手。
杀可惜,不杀又无法驾驭。
“陛下寿数……”
“这也是你说得?”
“不出三年。”
即便听见武后警示,婉儿还是说出来,她知道武后不信,只能再给武后个定心丸,“臣在掖庭十四载,见过不少老死宫人,那样面色,没有个撑过三年。”
与其等天子废太子,又立太子,兜兜转转绕圈,倒不如武后自己动手。天子寿数不足三载,就算这回废太子,三年时间李治也不可能帮李旦培植出势力来,最后切还是要武后动手废立。
武后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丫头,胆子确实够大。她若在这个时候逼问出答案,她也不知是杀好,还是不杀好。不仅太平有爱才之心,武后也有。婉儿本事她是领教过,他日若缺这样个臂膀,似乎损失不小。
“以后少耍这些小把戏。”武后不愿再问,只是冷声警告,“真坏本宫大事,就算太平哭着护你,本宫样会要你命!”
婉儿听得心颤,她知道这句话警告不是她胡言之事。
“太平以后若再来讨要诗文什,不准关闭殿门,全部敞开,让外面宫卫门瞧着。”武后箭双雕,“本宫不想听见任何流言。”
“诺。”婉儿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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