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她是真舍不得她。
觉察太平往回走步,婉儿连忙松手。太平强忍回去再拥抱她念头,再这样痴缠下去,只怕天亮都离不开这里。
太平快步走至窗边,打开窗户,白雪便夹着寒风迎面吹来,刮得脸颊有些生疼。
“太平!”
身后突然响起婉儿声音,太平又惊又喜,回头看向婉儿。
太平侧脸,蹭蹭婉儿脸颊,“若没有父皇帮忙,母后定会留下守着,是回不来。”
“当真?”婉儿没想到太平还知会天子。
太平点头,“与父皇说,必须暗中回来趟,等回去再详细回禀。”她笑笑,“放心,虽任性,却也知道分寸。”
婉儿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殿下需要配合什?”
“等回来便好。”
窗外雪花簌簌,偶有几片打在窗上,发出声轻响。
太平起身,亲亲婉儿额头。
她没有说话,婉儿也不敢说话。那声告别,无疑是伤人刀,谁都不敢先开口。
太平徐徐穿起医女衣裳,刚欲系上腰带,便摸到腰间手。太平莞尔,由着婉儿给她系上腰带,顺势从后面拥住她。
“在长安,会借机接近太子妃,给殿下打通东宫这条路。”
是难如登天,与其等她说,倒不如让婉儿听她说。她这话说得恳切又深情,“什驸马都不要,只要你……做公主妃。”
太平灼热目光游移在婉儿唇上,她所有念想直白地坦诚脸上,“口……好不好……”她语声中哑涩,像是被烧红铁砂,粒粒摩擦在婉儿耳鼓上,瞬间烧红婉儿耳根。
婉儿启口,热烈地吻上太平唇。
她纤指攀上太平后脑,缓缓滑入发间,直至捧住太平,将这个吻加重加深,恨不得将所有时光都停滞在这刻。
气息交织。
只见婉儿赤足披着内裳跑过来,不管不顾地勾上太平颈子,外面雪光映照在她脸上,照亮她眼角边泪痕。
她刚欲叮嘱,便被太平捧着脸颊吻封缄。
太平不要听那些让她难过话,她唤她“太平”,只要这两个字便什都够。
寒风吹拂,婉儿不禁阵战栗。
太平生怕她冻坏,急忙松
“殿下……”
太平听出她语声中颤意,抚上她侧脸,掌心已是片湿润。太平转身,额头抵住婉儿额头,“要有点良心,想着。”
婉儿哑涩开口,“诺。”
太平觉得心间暖,没有再说什告别话,转身便走。
婉儿轻咬下唇,昏暗中揪住太平衣袖。
“嗯。”
婉儿从后面枕上太平肩头,掌心贴在太平心口,轻轻揪着太平衣裳,揪出个旋儿。
太平覆上婉儿手背,手指从她指缝间滑入,紧紧扣住,“在东都会设法拖延遴选驸马事。”
“明早你赶回行馆……”
“父皇与母后已经离开半日。”
太平不知餍足地汲取着婉儿温度,索取着婉儿给她温情脉脉。
她病,人间只有味药可以医治她疾。
她来,就为让这味药埋入她深处,融化那无处不在蚀骨思念。
贪妄已生,不死不休。
当宫灯中蜡烛烧成滩灼汁,芯子火焰渐渐熄灭,满室只剩下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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