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平,定是赶路回来。
这程定是走得很不容易,也不知她可会受凉?
婉儿放慢脚步,本想逗留玄德门外,等太平出来,远远地看眼她,可她转念又想,这个时候若不克制,只会坏事。
她收敛涌动思念,沉沉叹。只觉颗心胀得酸涩,走向大明宫时,只觉眼圈发热,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回来便好,总能见上。
婉儿再拜,“罅隙再深,也是血浓于水母女,此事小心为上。”
韦滟知道她心细,有所顾忌也在情理之中,她也不强迫她非见太平不可,反正日子还长,也不急在这时。
“也好。”
“臣告退。”
婉儿匆匆拜,便离开承恩殿。边走,边心跳如雷。
婉儿轻笑,“这是自然,臣还等着殿下许臣个恩典呢。”
“那个好说,只要太子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只要……”韦滟松开手,声音却沉下来,“太后可以退居深宫,颐养天年,你想要,本宫都可以给你。”
婉儿垂首,“臣会给殿下出谋划策。”
“希望你记得这句话。”韦滟话中有话。
“殿下,公主殿下带着圣旨来,太子命奴婢来,请殿下去光天殿议事。”名宫婢走近殿门,却不敢轻易踏入,低声禀告。
天子没有易储之意,李显这次东宫之位保住。
婉儿穿着她藕色团花圆襟官服,带着幞头踏入殿中,未及行礼,便听见韦滟道:“不必行礼。”
婉儿怔怔。
韦滟今日打扮得极是艳丽,像是只破茧而出大花蝴蝶,她对镜瞧瞧自己,大笑着转过身来,示意婉儿坐下。
婉儿坐定后,甫才问道:“殿下这是有喜事?”
婉儿这样安慰自己,深吸口气,加快步子,走入大明宫宫门。
她回到紫宸殿偏殿时,发现几案上放着匹紫绫。看这花纹,并非出自尚衣局。
红蕊满脸笑意,眼圈还湿着,似是刚哭过。
“红蕊,
她回来……
无疑,婉儿是欣喜。只是,她不能在东宫与太平相见。她可以忍住满心激动,太平可不定,万被东宫眼线看见,武后绝不会像上次那样轻饶她。
她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只有活着,她才能谋到相守不离那日。
婉儿走出玄德门时,看见停在玄德门前马车,车檐上落雪尚未完全融化,沿着檐角往下不断滴水。
“知道。”韦滟算算脚程,今日太平确实应该来。
婉儿朝着韦滟拜,“臣也该回宫。”
韦滟微微挑眉,“你可是本宫谋士……况且,宫中传闻,你与公主素来交好……”
“宫中传闻,多少可信呢?”婉儿似笑非笑,“臣是暗子,若无必要,少人知道,臣便安全分。”
“太平也要瞒着?她与天后罅隙已深,这可不是假事,本宫以为,们可以起合作。”韦滟还是想拉婉儿见见太平。
韦滟点头,“太子位置,保住!”
婉儿起身,躬身行礼,“太子妃大喜。”
韦滟夸赞道:“没想到你那些招数,颇是有用。”
“能为殿下分忧,是臣幸事。”婉儿微笑,轻轻点头。
韦滟走近婉儿,突然捏住婉儿下巴,“上官婉儿,你只要用心为本宫做事,日后荣华富贵,少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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