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起身,开始给武后研磨朱砂。她压着呼吸,轻舒口气,生怕呼得太重被武后发觉。武后突然生疑,只有个可能——太平方才在武后面前显露愧色。
武后这般聪明人,眼见太平生愧,怎会不多想?
当夜,红蕊匆匆回偏殿,瞧见婉儿还在抄写经书,忍不住沉叹声。
婉儿没有抬头,“怎?”
“陛下下旨,命殿下以女冠之身赴晋阳祈福半年。”红蕊焦急地陈述听来消息,满是愁容地看着婉儿,“大人要许久见不到公主。”
婉儿时不知天后意思,“臣教什?”
武后将宣纸拿起,在婉儿面前晃晃,“剩下名字,你写给本宫吧。”
婉儿大惊,急忙跪下,“臣真不知道!”
武后冷冷睨视婉儿,“你不知道?”
“臣确实不知道。”婉儿如实答话,抬头坦荡地对上武后眉眼。
太平端然倾听。
“因为是万众瞩目,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个小错,便能成为敌人攻击你利刃。”武后认真教着她,“所以君王身上是不能出现污点,尤其是……女主天下君王。”
太平听得烫耳,连忙对着武后拱手拜,“儿受教。”
“流言往往出自臆测,也最是伤人。”武后话中有话,“所以,不要让人有臆测机会,便不会出现流言,懂?”
“嗯!”太平恭敬回答。
脑,“好,哭阿娘可要心疼。”说话间,顺势擦擦她眼角眼泪,“洛阳有不少阿娘这边人,他们到时候会教你不少东西,好好学,往后都用得上。”
“谢谢阿娘。”太平声音忍不住发颤。
武后知道太平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便打发道:“回去休息吧。”
“阿娘,明年二月……”
“阿娘还等着你寿礼呢,那时候定在洛阳。”
“嘘。”
婉儿以笔尾掩口,示意红蕊莫要多言。
红蕊慌忙掩口,在婉儿身侧坐下,看婉儿还在书写,并没有停下意思,忍不住小声问道:“大人……不担心?”
“她去晋阳是好事,
武后紧紧盯着婉儿眉眼,看许久,瞧见她并没有目光闪烁,眼底又浮起抹疑惑来,“你真不知?”
“臣若知道,怎敢隐瞒?”婉儿确实是只知其事,不知其内容。
东宫谋逆案,她查到人远不止这三人,李贤只跟太平说这三人,或许就是想挑拨她们母女之间信任。
都被圈禁,还不安分。
武后忍下杀意,示意婉儿起身,“起来磨墨,本宫还有许多奏折要复审。”太子监国做好些事,都要她来桩件补救。等她解决这些事,回头再去查太平知晓名单之事。
武后挥手道:“下去吧。”
“诺。”太平退下去。
武后再看眼宣纸上人名,忽然冷嗤声,扬声道:“婉儿,进来。”
候在殿外婉儿本在目送太平远去,乍然听见传召,连忙垂首趋步走进来,“天后有何吩咐?”
“是你教?”武后忽然问道。
“阿娘都知道?”
“你别明知故问。”
武后索性戳破太平,“你明明知道告诉攸暨,阿娘便也知道。”
太平被戳到心虚之处,不敢应声。
武后有些话不好直言,只能点拨道:“知道君王为何最重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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