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奴婢……自是想。”
太平笑意微深,“明年二月,便可以见到。”不等春夏高兴回话,太平便沉下声来,“只是,不能再像先前那样,牵手耳语。”
“啊?”春夏大惊。
太平点头,“你是本宫贴身宫婢,她是婉儿贴身宫婢,你们两个交好,旁人不知内情,若是往旁处想……”
“奴婢懂!”春夏心间凉,只觉酸涩。
“这个很重要。”太平说得郑重,“婉儿抄写是《法华经》,本宫给阿娘抄写是《药师如来本愿经》,要赶在明年二月,送给阿娘当生辰贺礼。”
“也不急在时啊。”春夏再劝,“离明年二月,还有好几个月呢。”
“是啊,每日抄写三句,日子刚刚好。”太平说完,便虔诚地写好几个字。
春夏并不懂太平深意,只得作罢,恭敬地跪坐在公主身侧,给公主磨墨。
初到晋阳,心思都放在屯粮事上,虽说很是想念婉儿,却也能用正事冲冲这蚀骨相思之苦。如今屯粮之事已,漫漫长夜,她只要合眼,脑海里浮现只是婉儿。她想知道这几个月来婉儿有没有被人欺负,婉儿有没有陷在两难之间,婉儿有没有样……想她?
子如此看重。既然天子有心让这个孩子当皇太孙,那她必须好好地把这个孩子生出来。甚至,她也不许太子李显在这个时候闯出什祸事来,白白将东宫拱手让给殷王。
所以,在辅政大臣劝诫与韦滟枕头风下,李显这几个月来安分守己,贪玩性子收敛又收敛,难得被李治夸次。
长安风平浪静,除太平与婉儿,谁也不知明年大唐会是个多灾之年。
太平已经尽她最大努力,以旱魃之说蛊动*员们屯粮,遇上不信鬼神之说者,只得许以重利,言说回京之后,定向天子美言大大推举。虹稍
粮仓已满,祈福期限已至。
“冬夜总会过去,春日总会到来,活着才有往后,记牢。”太平语重心长地吩咐春夏。虽说去洛阳可以规避好些事,可洛阳总归是阿娘经营多年地盘,里面眼线比大明宫还要多,稍有不慎,便会害人害己。所以,在进入洛阳之前,她必须先叮嘱好春夏。
春夏越想越难过,忽然懂得公主为何路鲜少提及婉儿。
不是不思念,只是不敢宣之于口。
不是不期待再见,只是害怕相见之事,情不自禁,反倒是丢性命。
抄写经文只为克己,每日三
思念如海,回头无岸,前进无渡。
于太平而言,她只能借由经文,让自己静静。
春夏看着太平写完今日三句经文,“殿下,奴婢扶你去休息。”
“你想红蕊?”太平忽然含笑问道。
春夏愣下,她怎会不想那个呆头呆脑姑娘呢?
太平便收拾行装,带着车马往长安方向走三日,随后佯作染病,在驿馆休息三日,便下令去往洛阳休养。
刚入十月,入夜后凉风透着抹寒意。
春夏担心公主受凉,急忙把驿馆窗户关上,抱件大氅过来,罩在太平身上,劝道:“殿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太平淡淡笑笑,提笔继续抄写经文,“本宫还要写会儿给阿娘生辰贺礼。”
春夏蹙眉,“殿下前两天染风寒,就应该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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