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笑容微浓,并没有立即回答红蕊。
她虽起过独占念头,那时候情不自禁地要求殿下不准嫁,可是,殿下身份在那里,她身份在这里,地狱已入,不容天真。否则,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红蕊自知说错话,连忙道:“奴婢知错,不该问这个。”
“她会给个交代。”婉儿语气徐缓,上辈子太平嫁两次,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她,上世都没有忘她,这世太平也不会忘她。
两情相悦,贵在个“信”字。若是嫁之则弃,那她也不必痴心不悔。
红蕊不懂,可瞧婉儿也没有再说意思,她也不好多问,便说另外件事,“大人,听说殿下回京途中染病,便去洛阳静养。”
婉儿神色凝重,“严重?”
“奴婢不知。”红蕊答道。
婉儿静静地想想,“也许……这是天后在保护殿下……”
红蕊更听不懂,“保护?”
句,句句皆是醍醐之言。
这相思炼狱,不止太平人煎熬。
寒风吹过大明宫宫檐,吹落满树黄花,预示着长安冬日将至。
婉儿每晚都会读几句经文,消解自己浓烈思念。
红蕊听得多,也会诵几句经文。
同月,天狗再次食日。
为平息百姓惶惑,天子下令,逐废太子李贤离京,流徙巴州。
李显经韦滟点拨,壮着胆子上书二圣,请求给兄长御寒衣物。二圣允准,天子感慨太子有仁心,朝野上下终是对这位新太子有丝好印象。
可是太平与婉儿都知道,李贤踏出长安后,便注定回不来。
“吐蕃请婚不成,这些日子颇不安分,只怕明年那边要起战事。”婉儿只希望自己猜测是对,“殿下去洛阳,不在陛下面前走动也是好事。”细想此事武后在她面前只字未提,只怕还是没有彻底放下疑心。
红蕊似懂非懂,她知道打仗并不是好事,更知如此来,婉儿与公主又要许久才能相见。这好不容易盼过半年,如今殿下去洛阳,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大人心里定是很难过。
“大人,总会见到殿下。”红蕊出言安抚。
婉儿轻笑,“知道。”她不怕见不到太平,她只是担心殿下,马上就要入冬,也不知殿下身子如何,病好没有?
红蕊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万……殿下最后还是嫁呢?”皇命难为,红蕊知道抗旨是死罪,两情相悦在天子诏令面前,其实脆弱得不堪击。
可今晚,婉儿并没有诵经,只是拿着本乐府诗卷,久久没有翻开。
红蕊觉得婉儿不对劲,便给婉儿倒杯热水,温声问道:“大人可是不舒服?”
“他若没有生在帝王家,也许会是个好文人。”婉儿放下乐府诗卷,双手捧起杯盏,暖着掌心,并不急着喝水。
“啊?”红蕊听得头雾水。
婉儿淡笑,“明日凶兆再现,这次谁也保不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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