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直言道:“臣事只有主,便是天后。”
“抬起脸来。”武后命她抬头,紧紧地盯着她眼睛,“不忠者,当死。”
“扶植公主只为试朝臣口风。”婉儿说得坦荡,“臣只有个脑袋,只能为人尽忠。臣若有私心,怎敢当着您面将这些话说出来?倘若天后不信,臣愿饮鸩,换您心安。”
“呵。”武后微微弓腰,拍拍婉儿后颈,“本宫还记得,你说过士为知己者死。”
“臣记得。”婉儿答得干脆。
“臣妄做主张,有事必须禀告天后。”婉儿忽然敛笑意,恭敬地跪地叩首。
武后瞧她说得严肃,便知事情并不简单。她递个眼色给裴氏,裴氏便领着宫人们先退出正殿。
婉儿直起腰杆,如实道:“昨晚太子妃相邀,臣没有赋诗,只是献计。”
武后似笑非笑,“你给她出什主意?”
“扶植公主,提拔韦氏。”婉儿坦荡地迎向武后锐利眸子,这八个字说出,武后眸光明显阴暗下来。
后找个机会送给太平。
第二日早,宫门开启时,婉儿便带着红蕊回贞观殿。
婉儿换上女官服,交代红蕊把礼物给殿下送过去后,便去武后身边伺候。
武后向来起得早,瞧见婉儿来殿中伺候,笑道:“今日是上元节第三日,婉儿不出去走走?”
“昨夜已买想买之物,今日臣便不出去。”婉儿站在龙案边,认真整理奏章,批阅过放叠,没有批阅继续分类。
武后继续道:“本宫如今也算得知己?”
“天后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敢有二话。”婉儿避开武后话,“臣相信效忠君主,他日定能青史留名,是古往今来独无二君王。”说这话时,她眸光中多分崇敬之色。
武后见过太多人阿谀奉承,见
“你胆子不小啊。”武后这话说得让人寒颤。
婉儿再次叩拜,“若是做错,还请天后治罪。”
“治罪?”武后起身,走至婉儿身前,负手而立,威压之感油然而生,“臣事二主,也难为你如此费心。”
天子李治重病不起,肯定不能指望他下旨扶植太平。婉儿把此事谋到东宫,作为太平臣,她没有错,作为武后臣,她算是僭越。可这丫头心思奇巧,后面又给武后谋招,给武后他日废帝可能理由,竟是两边端水两不误。
当初选择韦滟为太子妃,是看重她家世,二是看重韦氏里面确实没几个能提拔人。那些人小人得志时,定会原形毕露,只要犯错,便能网织罪名,把矛头直对新君。
武后看着婉儿有条不紊整理,淡声问道:“听说……昨晚你遇上太平?”
婉儿动作没有刻迟缓,反倒是抬眼对上武后眸子,笑道:“恰好在洛水边撞上,便与殿下闲话几句。”
“只是闲话?为何本宫听闻,太平发不小脾气。”武后索性点明话。
婉儿笑容依旧,“殿下想要乘舟夜游洛水,臣觉得不妥,便劝慰几句。”武后没有问太平戴着面具溜走事,想必是太平昨晚教训过那四名羽林将士。看管不住公主,险些让公主孤身游荡,此乃大罪,太平只要稍加威胁,便能把这事给压下来。
武后也笑起来,“还是你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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