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裴炎也不知公主来此是什意思,也往武后这边看来。
两人交换眼神,不必言语,裴炎便猜到武后意思。倘若公主今日在殿上妄语,他便打断公主话,以公主哀父情切、神智已乱为由,命禁卫将她带出贞观殿。
“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平素白色长裙迆在身后,妆容淡雅,今日言行,皆是皇家风范。
“免礼。”李显含笑看着太平,“皇妹来得正好,朕正要宣旨。”
短短二十七日,李治丧仪完成之日,武后布局也完成得七七八八。
正月初,武后退居徽猷殿,李显改元嗣圣,正式亲政,于贞观殿召见众臣。
这是李显作为新帝第次上朝,也是第次正式接受百官山呼万岁。武后垂帘在后,只是旁听政事,不再像当初那样二圣并坐。
百官跪拜之后,李显端着架子说“平身”二字后,只觉激动不已。如今他独坐龙椅之上,穿是龙袍,戴是龙冠,大局已定,他迫不及待地想颁布他想许久诏令。
“陛下,公主在殿外求见。”
天子驾崩,国丧开启。
小敛之后,太子李显在帝奠前即位,当日,殿中王公贵族临哭不休,殿外百官哀嚎如潮,整个紫微城陷入愁云惨淡之中。
新帝跪在最前面,扶棺哭得最惨,不过片刻便几欲窒息。若不是身侧韦滟及时搀扶,只怕要两眼瞪,晕厥当地。
太平冷眼看着三哥与韦滟哭嚎,是真是假,她早有决断。此时她着素服跪在殿上,眼圈通红,眼泪却颗也滴不下来。她记得父皇临终时,还紧紧地握着她手,动不动地望着她。他只期待他最后这把刀,可以挡住媚娘野心。
只是,她注定要让父皇失望。
“陛下,臣请随先皇灵柩回
李显才清下喉咙,便听见内侍入殿禀告。
太平来得正是时候!
李显本就想当殿颁布诏令,如今太平来,并说便是。
“宣!”
隔着垂帘,武后远远看着太平身穿素衣,徐徐走入大殿。这几日她顾不得太平,今日太平突然上殿,也不知为是什。武后猜不准太平,只得掀起垂帘,看向裴炎。
阿娘治下大周,是世上最珍贵红妆时代。太平自忖,绝不能成为阿娘称帝路上绊脚石,所以她必须先避开洛阳切,不可在洛阳多做停留。
想到这里,太平在视线中找寻阿娘踪迹,这才发现阿娘并不在殿上。
于武后而言,这几日尤为关键。裴炎是李治最后指定顾命大臣,新帝资质愚钝,他担心新帝无法稳住朝局,便与武后合谋,以新帝尚未正式登基为由,宣布在先帝丧仪完成之前,军国大事先由太后决断。
武后先是依照遗诏所言,下旨加封李唐宗室,大肆安抚。随后加强军备,命程务挺与张虔勖执掌左右羽林军,稳定东都。当夜,她又想到不安之处,当即下旨,将自己心腹派往并州、益州、荆州、扬州当大都督,以安地方。等外事稍安后,她便开始整顿朝臣。动不便留任西京长安,动得便明升暗降,把自己心腹*员再提拔几个起来,最后作为回礼,她任命裴炎做中书令。
裴炎得实权,每次武后与宰相们开会,皆由裴炎主持。彼时,他已算是万人之上宰相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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