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起身，将手中染血
簪子
扔，走回龙椅，缓缓坐下，“拟旨吧。”
“诺。”
婉儿捂着伤处起身，武后身上细微变化，她嗅得清清楚楚。武后不再是当初天后，她如今心意地想要当君临天下天子。天子心中，只有君权，天下万民，只能臣服天子人。
她如今站在历史转折处，稍有不慎，粉身碎骨。所以，任何可能存在威胁，她都会清扫干净。
这道旨意，不单是武后对婉儿最后容忍，还是武后对太平最后宠爱。
婉儿笑意不减，字句答道：“问心无愧。”
“无愧？”武后冷笑。
婉儿眼底看不出丝恐惧，“明知殿下有险，却视若无睹，那是不义。那年天牢之祸，若不是殿下暗中收买狱卒，
绝对活不到今日。如今命还命，是为无愧。”她句句是真，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只要殿下安好，她死又何妨？
武后似笑非笑，“那哀家呢？你在哀家跟前，为旁人舍命谋划，算不算不忠？”
“殿下若能坐镇长安，必会稳定大局，于太后而言，百利而无害。”婉儿紧紧盯着武后眼睛，“这不算臣在尽忠
？”
下素来重情，太后为何不信她？”婉儿悲愤反问，此时已红
眼眶。
武后冷嗤声，故意道：“哀家相信太平，哀家只是不信你。”
婉儿静默片刻后，忍泪道：“臣愿以命换旨！”
武后冷眼看着婉儿举动，果然是太平自己驯狮子骢，心心念念为都是太平，“上官婉儿，你是不是又忘你是谁臣？”
“臣……”婉儿只说个字，便强忍下话，恭敬地对着武后俯首叩首。此时额头又红又肿，啧啧生疼，可是，今日这战她必须为太平打赢。
太平若有二心，武后绝不会手软。
婉儿若有二心，
武后意味深长地笑笑，“哀家要是心意效忠臣。”说着，手中银簪子沿着婉儿颈线路往上，“朝秦暮楚者，哀家用得不安心。”
“臣能心意。”婉儿坚定答道。
“还恩太平，便心意为哀家效忠？”银簪子最后落在婉儿眉心处，武后明知故问。
婉儿想要垂首，却被银簪子抵住，“臣……请太后成全！”
“这是你最后次为太平筹谋。”武后微微用力，簪子尖端刺入婉儿眉心，鲜血沿着她鼻梁流下来，滴在地上，“也是哀家最后次容忍你。”她突然划，簪子便在婉儿眉心留下道血痕，“哀家绝不留三心二意之人。”
武后本来还等着她巧舌如簧，没想到婉儿突然不说话，只是在地上动不动地跪着。
“今日你威逼哀家下旨，这是大罪。”武后起身，走至婉儿跟前，“谁给你胆子，敢再挑战哀家忍耐？”说话间，猝不及防地钳住婉儿下颌，狠狠逼视。
旁边裴氏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带着宫人们齐刷刷地跪下去，“太后息怒！”
婉儿眼底噙着眼泪，却嘴角微扬，笑道：“臣说过，士为知己者死。”
“罪臣之后，掖庭宫人，也配与公主称知己？”武后冷声反问，手指力道加重，另手突然扯下婉儿银簪子，抵在她喉咙上，“你如此处心积虑地为太平谋事，你到底想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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