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虽死,可他军功赫赫,在军中威望尚在。先前李治险些用太平婚事拉拢裴行
“呵,会犹豫,看来那簪子没有白划。”
武后倒是喜欢婉儿迟疑,至少证明婉儿是听进去,她如今只是武后臣,不可三心二意人事二主。
婉儿跪地,“臣惶恐。”
“起来吧,你只是去帮哀家办事,只要你记得这句话,便不算不忠。”武后说完,给裴氏递个眼色,“人到?”
裴氏点头,“直候在殿外。”
同年七月初,太平上奏,乾陵帝陵已完成大半,可择吉日先行安葬高宗,请求武后允准。武后拿着这本奏疏看许久,婉儿识得太平字迹,明明只是请葬奏疏,武后却直看着,婉儿总觉忐忑。
武后肃声道:“太平去长安也快半年……”
婉儿研墨,应声道:“是。”
“北衙禁军在太平手里已经有模有样,可刘仁轨还是不把南衙禁军兵权交给太平,这绝不是好事。”武后仔细琢磨,“婉儿,拟旨,命太平尽快择吉日安葬先帝。”
“诺。”婉儿提笔拟旨。
明月千里,相思无尽。
洛阳紫微城也沐在这样月光下,婉儿托腮坐在几案边,不时拨动几下案上走马灯——灯上红衣小人飒爽挥动马球杆,如当年殿下。
红蕊灭旁宫灯,只余下几案上这盏,关切道:“大人还是早些安歇吧。”
“嗯。”婉儿起身,似是想到什,“红蕊,这几个月尽量留在偏殿,若非必要,莫要去太后面前走动。”
红蕊惑然,“为何?”
婉儿缓缓站起,时不知武后所言是谁。
“宣她进来。”武后说完,往婉儿这边看眼。
婉儿微微垂首,静候那人进来。
此人穿着身素服,鬓发上不缀支钗环,只簪朵小百花,约莫三十岁。待她微微抬首,婉儿看清楚她眉眼,她终是忆起她是谁——裴行俭继室,厍狄氏。
上辈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武后破例将她召入内廷做女官。武后重用于她,不单是因为她德才,还因为她身份。
武后目光忽然落在婉儿脸上,“你去宣旨。”
婉儿微愕,“臣去?”
“顺便把你阿娘接回洛阳,这边宅子直都空着。”武后嘴角微扬,“哀家要长安真长安。”
婉儿瞬间明白武后意思,武后是要她去长安帮太平把兵权拿下来。
“可是……”
“今年是多事之秋,你越谨慎越好。”婉儿不能说得太明白,能做只是提醒,免得红蕊不小心触怒武后。
“嗯。”红蕊感激地点点头,等婉儿躺好之后,这才吹灭最后灯烛,回到自己榻上,抱着被子睡下。
扬州有异,武后很快便得到消息。只是李敬业目前尚未起兵,武后也不好坐实他谋反罪名,于是武后便暗中调派兵马,边加强洛阳守备,边加强扬州往洛阳线城防。李旦登基,处处避让武后,反倒让武后找不到理由把他换下去,如今这场暗流涌动兵祸是机会,也是危局。
自古富贵险中求,武后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若只是扬州处起兵祸,武后倒可应付,若是李敬业这些日子按兵不动只为暗中拉拢其他势力,到时候四处起兵响应,那可就是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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