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微笑示意两人坐下,不必多礼。
“殿下伤着?”厍狄氏关切问道。
太平苦笑,“今早练剑不小心扯着下,不妨事。”她说得淡然,婉儿却耳根微烫,殿下如此,只是拜她所赐。
“上官大人,昨日本宫时骄纵,忘你与厍狄大人是朝廷敕使。”太平忽然拿起杯盏,敬向婉儿,“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大人海
“嗯。”婉儿应声,便与厍狄氏起下马车。
稻浪随风起伏,枝叶相交,娑娑细响。
卫士恭敬地示意沿着左边小道前行,“那边长廊,便是今日殿下设宴之处。”
厍狄氏沿着卫士所指望去,依稀可见廊中几案已备,不少宫婢正在布菜,准备着今日郊外之宴。
长廊不远处,兵甲林立,那是太平专门调来羽林军,护卫在长廊附近以保安全。
听见婉儿这句话,厍狄氏便已明白武后交给婉儿是什任务。
“棘手?”厍狄氏问道。
婉儿点头,“所以今日殿下在郊外设宴,请你同赴。”
“这……”厍狄氏满眼疑惑,“唱是哪出?”
“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婉儿笑笑,没有再说下去意思。
厍狄氏早便赶回驿馆,没想到竟被公主府武士拦在驿馆之外,这才知晓昨日公主下禁令,要把婉儿关在驿馆三日。
她细细回想昨日初见殿下情景,殿下虽急,却没有半点恼色,何至事后问罪禁闭婉儿三日?就在厍狄氏疑惑之时,辆马车停在驿馆之外。
只见赶车卫士抱墩子来,放在马车边上,似是专门来接谁。
没过多久,便见婉儿从里面走出来——她今日换身淡青色官袍,额上还是系着白缎。
“上官大人。”厍狄氏关切地唤。
婉儿与厍狄氏沿着田埂走入长廊,只见廊中放四张几案,几案上放素斋与鲜果。
“四张几案?”厍狄氏惑然看向婉儿,也就是说今日还有人赴宴。
婉儿点头,“沛公。”
厍狄氏与婉儿入席不久,便瞧见公主车马停在田埂上。公主似是伤腿,由春夏扶着,缓缓走入长廊,坐到主座之上。
厍狄氏与婉儿起身迎驾。
厍狄氏悄悄打量婉儿,不过晚,婉儿与昨日判若两人。到底是因为什,厍狄氏想不出来,幸得她本来就是豁达之人,索性便不再去想。
既然是婉儿与殿下筹谋好,她便静观其变,暗中帮衬便是。
出城门,便是长安郊外千顷良田。
如今已近秋日,是以良田稻谷青中泛黄,稻穗也沉甸甸地缀在禾上,想必今年会是个大丰之年。
马车沿着田埂路往稻田深处走,直到田埂路窄下,马车不能再前行,赶车卫士便将马儿勒停,敬声道:“还请二位大人下车步行。”
婉儿微笑点头,走出驿馆大门时,也不见公主府武士拦阻。
厍狄氏更想不明白。
婉儿走上前,牵厍狄氏上马车后,淡声吩咐:“走吧。”她也没说去哪里,赶车卫士却应声扬鞭,拉着她们两个往长安郊外去。
“这究竟是怎回事?”厍狄氏只想问个明白。
婉儿也准备给她个交代,“殿下囚只是掩人耳目罢。”说着,她看着厍狄氏眉眼,认真道:“只为私下与详说南衙兵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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