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狄氏会心轻笑,很快便听见武后传召。
她端然入殿,对着武后恭敬行礼。
武后笑道:“此行可有所获?”
厍狄氏回道:“殿下宅心仁厚,可堪大用。”
武后没想到厍狄氏答竟是这句,“哦?”
她记得那日太平临行时说过,驿馆内外皆是心腹,即便武后差人打探,得到是样结果。
密报之上,也是如此写。
武后两相对照,算是得颗定心丸,终是浮起丝笑意来,“为何要让郑氏先回洛阳?”
“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不可相提并论。阿娘只是寻常百姓,不可坐官车回返洛阳,是以臣用俸银雇马车,送阿娘先行回返洛阳。”婉儿答得滴水不漏,武后也抓不出任何破绽。
“如此说来,倒是哀家疏忽。”武后若有所思。
八月末,婉儿与厍狄氏回到洛阳。在宫阶之下整肃衣冠后,便行至贞观殿外,等候武后传召。
武后听说两人回来,便命裴氏先将婉儿传入殿内。
这几日各地密报不少,武后正在翻阅密报,见婉儿进来之后,并没有立即看她,“长安那边无事?”
婉儿如实禀报,“回太后,先帝已在吉日入葬乾陵。”
武后缓缓抬眼,“南衙禁军兵权呢?”
“初入长安,臣只当殿下稚嫩,斗不过刘大人,没想到殿下竟能与上官大人想出那样妙计,兵不血刃地把南衙兵权拿回来。”厍狄氏语气中透着丝崇敬,“臣那日在稻田深处饮宴,看四野稻谷丰满,隐有大丰之像,足见殿下心系百姓,颇重农事。”她似是说到兴头上,也不管武后想不想听这些,“长安有公主坐镇,实乃长安之福!”
这些话若是婉儿所言,武后只信三分,可由厍狄氏说来,武后听得心中窃喜。太平在长安心务农,如今兵权在手,长安这边武后可以安心九分。至于那不安心分,武后已经想好法子,先给刘仁轨封个乐城郡公,以作嘉奖。他若敢闹事,自有太平收
婉儿跪地叩首,“太后允臣回家与阿娘相聚数日,已是天恩浩荡,臣已经感激涕零,不敢多求。”
“哀家听说,郑氏初到东都有些不适,已经病两日。”武后提醒婉儿,“哀家给你个恩赏,今日准你回家日,侍奉汤药,陪伴母亲。”
婉儿感激地对着武后拜,可心弦却绷起来。武后突然恩赏,只怕是另有所图。
“退下吧。”武后挥手示意婉儿退下。
婉儿领命退下,走出大殿时,给厍狄氏递个眼色,示意她小心行事。
婉儿继续回禀,“刘大人也交还殿下。”
“稻田里那出鸿门宴,是你主意,还是太平主意?”武后紧紧盯着婉儿眼睛,似笑非笑,气势逼人。
婉儿没有半分迟疑,立即答道:“殿下出主意,命臣与厍狄氏起帮手。”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那晚殿下留宿驿馆,武后这边必能知晓。
“那晚……”武后故意欲言又止。
婉儿不急不惊,正色道:“刘大人并不好对付,臣又是洛阳过去敕使,臣若光明正大地与殿下会面,只会让刘大人提高警惕,于大事不利。所以殿下明面上罚臣禁足,暗中私下与臣商议设宴下药事。驿馆内外皆可作证,那晚臣与殿下彻夜相谈,商议妥当之后,臣便与殿下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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