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由婉儿说来,太过残忍。太平已经知道阿娘意思,她不会让婉儿为难,更不会让婉儿亲口说出那些话。
眼泪滚下,揉碎在彼此唇瓣摩挲之间。
咸得有些发苦。
太平松开婉儿时,眼眶通红,“婉儿坐下,先听说,好不好?”
“嗯……”婉儿哑涩应声。
房门合上,婉儿反手推上门栓,却怔怔地立在原处,望着那个日思夜想心上人,张口便是哑涩之极,“他们都说……殿下遭横祸……”说着,眸底便噙起泪光。
太平走上前来,张臂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附耳道:“别怕。”
婉儿身子轻颤,终是回到这个温暖怀抱,终是可以清晰地听见太平心跳声,终是……没有晚步……
她手倏地环紧太平腰杆,埋首在太平颈窝中,即便已经是强忍哭意,她还是呜咽难休,很快便将太平肩裳哭湿片。
太平听得心疼,心间片酸涩。她轻抚婉儿背心,柔声哄道:“这几年你书信难通,害你这般伤心,是不好。不哭,好不好?”说着,太平轻咬婉儿耳垂,原本只想温存二,可含上她耳珠瞬间,她只觉有团火瞬间烧起来。
“阿娘让婉儿过来,定是有要事交代。”太平给春夏递个眼色,“春夏你带她们下去,候在门外。”
“诺。”春夏领命,带着阁中几名宫婢退出来。那日只来得及把太平悄然送回宫中,是以春夏是昨日才被裴氏秘密带回来。
经年不见婉儿,她觉得分外亲切,下意识地往婉儿身后顾看,并没有看见她思念多时红蕊,只觉失落。
婉儿走至门前,似是知道春夏是什心思,匆匆道:“切安好。”
春夏受宠若惊。
太平在几案边坐下,顺势将婉儿拉着坐在她怀中,她拥着她,珍之重之,“会儿你回去禀告阿娘,就说有些话,在大婚之前,必须说给阿娘听。”
婉儿覆上太平手背,哑声道:“嗯……”
“若是今晚这些话不能打动阿娘,非嫁不可,希望驸马人选还是武攸暨。
婉儿急忙推推太平,忍泪道:“这儿不行。”不是她不想,只是不能。
“就口。”太平这话,于婉儿而言,恍若隔世。
婉儿含泪笑,眸光中浓聚思念、担忧与羞怒。只见她抵住太平额头,鼻尖轻蹭下太平鼻尖,强绷着最后理智之弦,缓好几口气,方才哽咽开口,“殿下……容臣先说正事……唔!”
太平猝不及防地捧住她双颊,吻封住她所谓“正事”。
殿下已不是当年殿下,婉儿在房外说那些话,太平听得清二楚。她可以断定,阿娘之所以把婉儿打发过来,多半还是为赐婚之事。
婉儿随后声音高起,“你们都退去楼下候着。”
“可是……”春夏知道这些宫婢都是太后眼线,婉儿如此光明正大地屏退她们,事情传至武后耳中,恐怕会招惹祸事。
“这是太后意思。”婉儿知道春夏在担心她什,劝说公主择武氏嫁之,势必会谈及政事,为防隔墙有耳,她屏退闲杂人等合情合理。
“若有不信者,现下可去禀告太后。”婉儿再补句,当即推门走入房中。
春夏连忙上前关上房门,领着宫婢们走下楼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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