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老内侍在宫中多年,已惯看主子脸色,可今时公主脸色沉郁,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他总觉得,并不是什好事。
“殿下,来,老奴陪你去庭院里踢藤球。”老内侍赶紧对着李隆基招招手,示意他跟着他快些进去。
李隆基点头跟着老内侍往院中走几步,抱起藤球后,想到方才太平拂开他那下,只觉小手还隐隐作痛。
“高玉,姑姑是不是讨厌?”李隆基歪着脑袋问老内侍高玉。
高玉哪敢回答这样话,温声劝道:“殿下可别乱想,定是公主有要事与陛下商谈,所以才会如此。”
老内侍瞧见殿外立着公主,急忙跪地行礼,“老奴拜见公主。”
“免礼。”太平脸色沉郁,走向小娃,手掌落在小娃脑袋上,沉声道:“三郎,隆基。”
小娃从未见过太平,脸吃惊地看着太平,反手把太平手拂开,奶声奶气地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名字?”
“你该唤声,姑姑。”太平脸上点笑意都没有,眼底反倒是涌动着丝恨色。
李隆基眨眨眼睛,“太平姑姑?”
答。
武后放声大笑,“哀家允。”话音落下,武后想想,又给个恩赏,“厍狄氏,拟诏,嘉赏郑氏为沛国夫人,每逢佳节,可随其他命妇同入宫饮宴。”
婉儿高兴领命,“臣叩谢太后恩赏。”说着,她跪地叩首三下。
“昨日给你令牌,你不必还给哀家,若是想出宫探望母亲,便向裴氏告个假,哀家准你每月出宫三日,陪母亲好好聚聚。”武后今日确实高兴,所以这恩赏也给得爽快。
婉儿再拜,“诺。”
“是这样?”李隆基挠挠后脑,侧脸望向父亲正殿,忽然笑,“去瞧瞧!”
“不成!殿……”高玉话还没说完,李隆基已抱着藤球往正殿边跑去。
仁寿殿屋檐上,歇满白鸽,不断在上面咕咕地叫着。李旦每日都称病歇在这里,除养鸽之外,再无其他乐趣。先帝在世之时,武后素来不喜他这样玩物丧志,如今武后满心满眼只剩下那把龙椅,这个傀儡儿子越是沉迷养鸽子,对她来说就越是有利。
“四哥。”
太平没想到他竟知道她,“你怎知道叫太平啊?”
“阿耶经常提起姑姑。”李隆基说完,便揪住太平衣袖,高兴道,“他总说,姑姑回来就好!”
太平心绪复杂,“是?”说完,她看眼春夏,“春夏,在这儿候着。”
“诺。”春夏领命。
太平没有再搭理李隆基,拂开他揪着衣袖手,冷声对老内侍道:“看好楚王,宫中可不是蹴鞠之所。”说完,太平便走入院中。
与此同时,太平来到仁寿殿外,才刚刚站定,便从殿门中飞出枚藤球。
“殿下小心!”春夏连忙把公主护着拉至旁,回头定睛瞧,只见个三岁小娃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太平眸光复杂,此人即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楚王殿下,小心些,慢些走。”小娃身后跟着个花白胡须老内侍,弓着腰路跟着小娃,生怕他跌着伤。
小娃走路还不够平稳,却极爱踢藤球。他身上银纹圆襟小袍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只见他走至藤球边,提腿便朝着藤球踢,藤球又飞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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