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春夏心绪复杂,领命之后忍不住多瞧眼婉儿。
即便婉儿掩饰得很好,春夏还是能看出她笑意中伤感。春夏只觉心疼,却不便出言安抚。
婉儿从红蕊手中接过妆盒,在殿外深吸口气,终是踏入殿中。
“夜雨刚歇,夜风微凉,把门掩上,别让殿下吹脑袋头疼。”
婉儿声音刚落,太平便急匆匆地回过头来,惊声问道:“婉儿你怎来?”她明明与婉儿说好,大婚这日婉儿不要来送她,不要来看她,她不想婉儿看难过。
宫人们把最后件碧色外裳给公主穿上后,太平终是可以垂下双臂,好好地歇上会儿。随后个时辰,妆娘们还要伺候她梳发上妆,花钿什样也少不得。
太平实在是倦乏,在铜镜边艰难坐下后,冷冷下令,“先退下,让本宫静静地歇会儿。”
“诺。”宫人们瞧见时辰还早,便听令退出正殿。
太平倦然望着镜中自己,尚未梳妆她,面色微白,折腾着穿完这身吉服,眉眼之间俱是颓色。
春夏担心公主,候在殿门前不时张望里面公主。
六月初九,夜。
下好几日雨,终是在镇国公主大婚前夜停。
雨水沿着瓦缝垂檐而落,沐着久违月光滴落在流杯殿石阶之上,发出声声轻响。
太平平举双臂,由着宫人们伺候穿戴吉服。
阿娘对她疼爱之极,这套吉服共有九层,华贵非凡。自里到外,但凡是绣纹,皆是金丝银线针线绣出,凰鸟眼珠或是凰鸟翎毛最耀眼处,还用最上等宝石点缀其上。
红蕊与春夏将殿门缓缓掩上。
婉儿抱着妆盒走近铜镜,把妆盒放下后,眼眶已红,“臣说过,殿下放心往前走,臣会直跟着,只要殿下想臣,回头看看,臣定在。”
“偶尔食言次……本宫准……”太平同样红眼眶,酸涩开口。
婉儿忍泪,笑道:“殿下入阵厮杀,臣自当相随。”说着,婉儿坐到太平身边,温柔地捏住太平下颌,复杂开口,“臣会直在。”说完,她另只手打开妆盒盖子,拿出眉笔,极是仔细
“上官大人。”忽然听见身后响起宫人们声音,春夏惊忙回头,瞧见婉儿领着红蕊走入庭中。
红蕊手中抱着妆盒,想来今日给公主上妆妆娘应该是婉儿。
春夏心揪,这种时候大人来上妆,殿下与大人会儿怕是要哭得妆都花。
“上妆之事,还是让奴婢来吧。”春夏懂事地迎上前去,对着婉儿行礼。
婉儿轻笑,“太后有旨,命做殿下妆娘。春夏,你领着她们候在外面,若无传召,不要进来打扰。”
明日太平,将会是大唐最耀眼新娘。
寻常闺阁少女艳羡这身吉服,在太平穿来与铁链枷锁无异,沉重得让人觉得窒息。
伺候太平宫人们满脸笑意,唯有春夏人,直苦笑着。殿下明日要嫁给不喜欢之人,这会儿定是难过得紧,她可不要惹殿下不快。想到这里,春夏悄悄地往铜镜中瞥眼自己,极力让自己笑得不那苦涩。
春夏小举动尽数落在太平眼底,太平淡淡笑,“来扶着本宫,这身吉服实在是太沉,本宫双臂都抬酸。”
春夏愣下,急忙上前扶住太平平举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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