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故作失落,轻叹声,“元月初二,本宫自白马寺听经回来,发现梅氏昏厥在路边……本宫命人救醒她时,她哭着喊着要回家,本宫命人送她回家,她却指到暨哥哥府上。本宫直以为她只是神志不清,便命人好生照顾。平日本宫不便出宫,所以也不好寻暨哥哥对质此事,便想着今晚良宵之前,与暨哥哥说个分明。”
太平略微顿,又叹声,“直到今时今日还心存侥幸,想着暨哥哥若是不认识她,那便证明她是思君成狂,认错家宅罢。”她霎时红眼眶,语气中多丝哑涩,“却不想本宫竟成最大笑话。”
武攸暨颤声道:“定……定有解决法子……”
“你正妻安在,再娶本宫,本宫按例,只能为妾。”太平悲中带怒,“你觉得母后会让本宫当你妾室?这欺君之罪,该按你身上,还是本宫身上?”
梅氏听见这句话,急忙松武攸暨,扶着大肚子走近太平,艰难跪地道:“殿下息怒,此事……”
“事已至此,本宫真不知还有什好说。”太平打断她话,怜悯看她,“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护他周全?”
“殿下!臣是真无所知!”武攸暨知道此事严重性,连忙跪地接连叩头三次,“元日那日,五娘失踪半夜,臣看见那具被人打捞起来尸首,只觉痛心,因为不敢惊扰太后,所以才匆匆……”
“是?”太平亲手扶起梅氏,将她扶着坐在榻上。
梅氏惊惶失措,她原想与夫君相认之后,哪怕不能再续前缘,只要妥当托付腹中孩子,她便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武攸暨以为公主只是借着他话头,想给他个惊喜。他笑笑,依着公主话走近大柜子,双手攀住柜子边沿,用力掀。
“郎君……”
未见柜中之人,先闻那人声音。
武攸暨不禁个哆嗦,惊呼道:“五娘!”待看清楚柜中之人,他脸色霎时吓得惨白,哪里还有兴致洞房花烛?
梅氏在家中行五,平日武攸暨都这样唤她。
她并不是吃熊心豹子胆之人,哪敢与武后最疼爱公主争抢丈夫。
“殿下。”梅氏紧紧盯着太平眉眼,“妾……并不想郎君死……妾只是可怜腹中孩儿……”
“谁来可怜你呢?”太平淡淡问句,梅氏竟不知如何回答。
太平微微昂头,睨视跪在不远处武攸暨,“古语有云,夫君为天,暨哥哥,你真做到?”
武攸暨被太平问得哑口无言。虽说他与公主并不算熟识,可也知道这个公主心性最是高傲,如何忍得今日这事?
“是。”梅氏满眼热泪,张臂便将武攸暨紧紧搂住。
武攸暨低头瞧,竟是梅氏隆起小腹,她竟已怀孕多时。
“看来,这位娘子所言非虚,她确实是驸马‘亡妻’。”太平缓缓站起,身上吉服太过厚重,她干脆地褪去最外面那件碧色沉袍,负手看戏,“本宫觉得,驸马应该给本宫个交代。”
武攸暨这会儿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看看梅氏,又看看太平,“殿下,这……这事也不知啊!”
“你知不知,到母后那儿,自见分晓。”太平满是失落地摇头叹,“暨哥哥,是真没想到,为荣华富贵,你真是连妻儿都舍得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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