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殿下要舍弃大业,委屈蛰伏十五载。”婉儿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愿成为太平拖累,“臣舍不得殿下如此,更不能让自己成为殿下累赘。臣有臣骄傲,臣宁可死在朝堂之上……”
太平骤然按住她唇,止住她话,认真道:“你给本宫好好活着!”说完,她忍泪摇头,“不就是个天下?”
婉儿心神俱烫,热烈地道:“臣要个太平王朝。”
“给你。”太平短促却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拉着婉儿站起来,猛地带,便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婉儿顺势搂住太平腰杆,贴上太平心口,听着太平“砰砰”心跳声,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悄悄沸腾着。
这个盛世,不仅有女帝,也有女臣与女将,天下男子能做,女子样能做。女子不必卑微于世,不必出生就带上桎梏,可以尽展其才,不求名留青史,但求不负生而为人这数十载光阴。
太平牵着她手,“你想好?”
“嗯。”婉儿答得极是坚定。
太平沉眸。
婉儿却捧住太平双颊,字句道:“殿下若是为臣身子归隐山林,错失这千载难逢开创红妆朝堂好时机,殿下会不甘,臣会自责,如何逍遥余生?”
面前跪下去。
太平笑容僵在脸上,惑声问道:“婉儿你这是做什?”
“殿下还想要天下?”即便婉儿压着声音,可这句话分量也像记重拳打在太平心房上。
太平蹙眉,徐徐道:“若谋天下,你终其生,难得逍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离宫阙,就真能逍遥?”婉儿反问,她知道太平最开始谋划,蛰伏十五载,趁着神龙政变,顺时应命,从子侄当中挑选人继位为君。辅政数年,稳定朝局之后,谋划归隐,远离宫阙。
这两个字,远比世上任何承诺都要滚烫。
“臣会好好活着,这是
“你……你竟知道?”太平震惊反问。
婉儿点头,“臣知道。”那年天牢捡回条命,她身子便大不如前,太医们总说调养,却不说究竟是哪里有恙,婉儿早就起疑心。
虽说她只是武后内舍人,可武后宠爱她也能沾得二,在宫里时,每隔三日便会有太医来给她请脉。起初她以为这是武后拉拢人心手段,后来与太医们熟悉,她终是套出太医们隐瞒多年实话——
再不细心调养,恐损寿数。
太平覆上她手背,心疼看她,“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选这条路?”
太平沉叹,认真问道:“婉儿,你可知谋天下意味着什?”
“臣知道。”婉儿如实答道。
太平欲言又止,“你又可知……”她硬生生地忍下这句话,不是她不想谋这个天下,她只是害怕另件事。
那次兖州炸死,张谡奉命安抚婉儿,他给婉儿调养过数日,最是清楚婉儿身子。他曾密报太平,直述婉儿情况,再若操劳谋划,必减寿数。所以,太平在东上阁静养时,才会重新谋划,选择条先辅政再归隐道。
婉儿朝着太平跪着走两步,朝着太平伸出手去,诚挚开口,“殿下可愿与臣起共谋个红妆盛世?”她眸底有光,极是耀眼,“女子可入仕,可镇边,可自己主掌自己命运红妆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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