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冷笑,“在下不信。”
太平不悦地瞪王彬眼,刚欲说什,却被婉儿扯扯衣袖。只见婉儿往前走步,朗声诵道:“‘由孔子而来,至於今百有馀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这是《孟子》尽心下最后句,倒过来背,便是‘尔乎有无亦则,尔乎有无而然’……”
“在下受教!”王彬没等婉儿念完,便赶紧示弱。不单是他,好些第次见识婉儿士子们都不得不叹服婉儿才智。
这倒念《孟子》都如此流利,想来这位内舍人定是学富五车之人。他们不敢再出言不逊,免得又被婉儿当众打脸。
张说站在靠前地方,不得不重新审视殿下身边这位女官。放眼天下,即便是男子,如她这样才学出众者并不多。今日能得她点评文章,张说只觉是莫大幸事。
这王彬是个急性子,听见这低评分,当即卷衣袖挤出来,“只是丙下?!”他行卷时给武三思不少好处,明明武三思说他文章惊天地,怎都该是甲等。
太平凑过来瞧眼,忍笑道:“王彬,题目是如何‘昭昭’,你将《孟子》默写遍,究竟何意啊?”
王彬挺直腰杆,认真答道:“回殿下,熟读《孟子》,便是在下答案。”
婉儿可不留他半分情面,“照王公子所言,高僧渡世,只须埋头诵经便可,不必传道,不必解释经文,世人便能懂得佛法?”
“这……”王彬语塞。
个内舍人才学能有多高。
天子都开口,那些士子也不敢多说什。
“诺。”婉儿恭声领命,展开手中第份试卷,匆匆读后,微笑道:“范阳卢奇,乙下。”
太平看向旁记录春官侍郎武崇训,“二郎,记下。”
武崇训其实是武三思第二个儿子,只因长子早夭,是以承序当梁王世子。他听见太平吩咐后,便展开宣纸,记下这第份试卷成绩。
“洛阳,张说。”婉儿终是看到他文章,念到他名字。
张说不由得紧张起来,紧紧盯着婉儿神情。
婉儿眉心舒展
婉儿继续道:“敢问王公子,如今可能将《孟子》倒背如流?”
王彬大惊,“为何要倒背?”
“是公子先言,熟读《孟子》,便是‘昭昭’。若是公子都未做到,这样策对,有何意义?”婉儿再句反问。
王彬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反击道:“……确实做不到,可上官大人你呢?”
“能。”婉儿笃定开口。
卢奇听见自己成绩后,颇是不服气,他挤出人群,对着婉儿拜,凛声问道:“敢问大人,为何是乙下?”
婉儿轻笑,徐徐道:“公子引经据典,虽然严谨,却少自己见解。所谓‘昭昭’,只解其义,不出实策,洋洋洒洒数百字,却无句可用,是以定为乙下。”
这话出,卢奇只觉愧赧,哪里还能再多说个字,连忙退回人群深处。
太平暗暗心喜,再见这样傲然自若婉儿,她是由心地觉得愉悦。她婉儿就该站在万人之前,泰然称量天下文章,让后世之人永远记得她名字——上官婉儿。
婉儿拿起第二份试卷,看完第行便合上,“临淄,王彬,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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