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武皇觉得这计妙绝,“当真是长大。”
“长大才能与母皇并肩作战。”太平敬然说完,对着武皇拜,“臣说过,母皇在前面走,臣在后面跟着,们上阵母女兵,定可以所向披靡。”
武皇放声笑,“贫嘴!”面上是这样和蔼,她却悄悄思忖遍公主府臣下都是些什人。
自从太平得镇国之衔后,她便有开府资格。可惜,这孩子并不像那些皇子,明明可以开府招揽人才,却只招揽些散官小吏,修修诗集,搜集乐书,什政事都不涉猎。哪怕她做过工部尚书,现下当值礼部尚书,也没见养成什班子。
太平是个聪明,也是个懂事。
武皇最喜欢听实话,她亲手扶起太平,“朕如今遇上难事,这仗可不好打。”
“臣有策。”太平迟疑开口。
武皇肃声道:“讲。”
“母皇可召见王庆之,听他陈情此事,然后令李昭德旁听此事。”太平点到即止。
武皇眸光微暗,宰相李昭德是李唐旧臣,直拥护皇嗣,反对李储武氏,又是个性子刚烈之人。若能借他手,收拾王庆之,便等于敲山震虎,杀杀武承嗣野心。
自行结。”
武皇似笑非笑,“不敢?”
“不敢。”太平答得坚定,抬眼迎上武皇目光,继续道:“臣如今只有寸功,朝中许多大臣都比臣做得好,臣若在这个时候入主东宫,那是德不配位。臣被天下人非议便罢,还会连累母皇,让他们有机会中伤母皇。母皇登基甫才数月,绝对不能让他们有这样机会兴风作浪,所以臣愿意以死护卫母皇。入主东宫事,既是不敢,也是不能!”
武皇欣慰地舒展眉头,温柔地拍拍太平后脑,“你是个懂事,可武承嗣不是。”
“这个时候也不能处置他。”太平真切剖白,“武李两家和,则天下安,武李两家裂,则天下乱。若是这个时候因为立储事,母皇处置武承嗣,只会寒武氏心,招致内祸,是以万万不可。”
武皇喜欢聪明人,更喜欢懂事人。
尤其像太平这样孩子,献计妙,处事知分寸,只要她能诞下皇孙,武皇便有理由借势让她入主东宫。
这样储君,武皇安心,也愿意教她更多帝王之术。
自古储君不
甚至,还可以借机探探现今朝臣,到底是拥护皇嗣多些,还是拥护武承嗣多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最重要便是制衡各家势力,不容家式微,也不容家坐大。
帝王之术,莫过于此。
收拾只是王庆之,出手是李唐旧臣,她到时候只用出来当个和事老,边打板子,此事便能顺遂度过。
武皇颇是惊喜,“朕还以为你不懂这些。”
“臣已是武氏媳妇,自当为武氏考虑。”太平嘴角扬着抹笑意,“臣也是李氏女儿,也该为李氏考虑。臣处境,其实与母皇样,不是?”
确实,武皇是李氏媳妇,也是武氏姑母。算起来,太平确实与她处境很像。
武皇将朱笔收回,搁在龙案之上,沉声问道:“你不恨他曾经对你下手?”
“恨,可那是臣私事。”太平不瞒武皇,“大局当前,私事便只是私事,不可因己之私,误母皇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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