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输得败涂地,他也要让武皇世难安。这句话他并不是说给太平,而是说给武皇听。
他曾在那把龙椅上坐过数年,他知道坐在上面是什滋味。
孤家寡人,如履薄冰。
“她不会放过任何个……哈哈哈……不会……哈哈哈哈……”李旦是真疯,他在大殿上放肆地大笑着,每个字都像是利刺,深深地刺入武皇心间。
他在挑拨。
皇嗣并非懦弱,而是阴险诡谲,心狠手辣。用这样手段去谋天下,实在是下作!
太平凛声道:“四哥!不可错再错!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成器想想!”她这句明明是补刀,可那些李唐旧臣们听来,却是另层意思。
皇嗣肯定是扶不得,可皇嗣膝下还有两个孩子,李成器与李隆基。
这两人都是无辜,李成器从头到尾都不知发生什,李隆基更是被窦氏数月泼洒汤药,病至今。两个皇孙何其无辜,高宗嫡系血脉也经不得这样连坐诛杀。
李昭德挺身而出,正色道:“皇嗣痛失爱子,心神已乱,恳请陛下传召太医医治皇嗣。”
……”
“皇嗣疯!”武皇骤然打断李旦话,方才她与李旦当着众臣说这几句似是而非话,已足以让那些李唐旧臣们明白真相到底是什。
这是她留给李旦最后脸面,是她作为母亲给她最后保护,更是她身为天子秉持进退分寸。
太平觉察母皇用心,当下便跪地求情,“四哥遭遇丧子之痛,思子心切,路上已有几次寻短见意图,还请母皇饶恕他不敬之罪!”
李唐旧臣们已经发觉局势变化。
挑拨太平,也挑拨武皇。
这局,他选择两败俱伤!
“来人,把皇嗣带回东宫,宣太医医治!”武皇越听他笑声越刺耳,大手挥,殿卫便将癫狂李旦“扶”下殿去。
随后,武皇扶着额头佯作晕眩。
裴氏赶紧上前,及时扶住武皇,急道:“快传太医!”说完,便搀扶着
“恳请陛下传召太医医治皇嗣。”瞧见宰相出头,其他李唐旧臣也跟着附议。
李旦看这阵势,他终是明白武皇真正意图。她不杀他,却也需要个合情合理理由软禁他辈子。方才武皇就是在故意激他,逼他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趁机按他个疯症之名,顺理成章地把他幽禁皇城深处。
好计!真是好计啊!
李旦扯扯嘴角,满朝文武都觉得他疯,他现下说什,他们也不会当真。他苍凉眸光落在太平身上,他笑容森寒得让人心颤,“下个会是谁呢?”
太平没有应他话。
个杀子设局皇嗣,德行已亏,若真坐上龙椅,不知还会把屠刀挥向何处?所谓虎毒不食子,连孩儿都舍得杀人,如何配做储君?
都说公主重情,果然数年如是。
当年章怀太子谋反,禁闭太极宫,殿下直会去探视兄长,如今皇嗣出此险恶之招,明眼人都看出武皇并不想把此事公诸天下,又是殿下进言劝说,给武皇与皇嗣个可以下台阶。
公主仁德,当得起“镇国”二字。
“太平,此事与你无关!”李旦已经失理智,武皇这招对他而言阴狠无比,虽说没有将真相公诸天下,却足以毁他在臣子心目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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