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哪里经得住这样温情脉脉,他就像是个无助孩子,在武皇怀中呜咽痛哭起来。这些年他受委屈与惧怕,全部在这刻倾泻出来。
“怀英,宣太医来。”
武皇微微侧脸,下命令,看眼地上李重俊。
狄仁杰领命,命人将李重俊抬出房间,独留下武皇与李显。
没人知道那晚武皇与庐陵王说些什,朝臣们只知道第二日武皇下诏令,重新将庐陵王封为英王,把断臂李重俊贬为庶人,幽禁在冷宫,禁止任何人探望。
君临天下多年,武皇身上帝王之息无处不在。哪怕只是小小地记瞥眼,也足以让李重俊心颤起数下。
“陛下!不!祖母!孙儿知错!”李重俊知道今晚定是逃不,他只能先下手为强,跪地扑倒在武皇脚下,抱紧武皇腿,不断哀嚎,“求祖母留孙儿命!阿耶年纪渐大,他需要人照顾……”
“啪!”
记响亮耳光骤然打在李重俊左颊上。
武皇揪紧李重俊衣领,逼他正视她愤怒,“重润是朕与先帝最喜欢嫡孙!谁给你雄心豹子胆,胆敢对朕嫡孙下这样毒手!”
自己说呢,还是由臣代劳?”
李重俊此时面色苍白,背心已被冷汗浸透,“…………不知道……”他死死咬定他什都不知道,存有线侥幸,若是狄仁杰真有实证,应该早就拿出来。
“那老臣便代劳。”狄仁杰说完,便开始陈述李重润真正死因。
李显恐惧逐渐被悲怒替代,不等狄仁杰说完,李显便再难忍住,狠狠地掌掴李重俊巴掌。
“畜牲!”
关于李重俊断臂原因,朝臣们众说纷纭,三日后,李显换上朝服出现在早朝之上,众人更是摸不到武皇心思。
不立太子稳
李重俊彻底慌,霎时陷入语无伦次,“孙儿知错!求祖母饶命!阿耶……阿耶……”他不断张望李显,“阿耶你饶命吧……儿可是你最后……阿……阿耶……”瞧见李显忽然抽出羽林将士佩剑,李重俊吓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畜生!”
李显合眼剑劈下,李重俊下意识地抬手,便只听声惨叫响起,他捂着鲜血四溅断臂,蜷曲在地上颤抖不休。
李显听着这撕心裂肺哀嚎,哪里还握得住佩剑,双脚软,顿时瘫坐在地。
武皇在李显面前蹲下,张臂将李显拥入怀中,久违温软声音响起,她轻抚李显后脑,“阿显别怕,阿娘在,别怕。”
李重俊被打得眼冒金星,“儿真没有!阿耶,你信儿,儿真没有!”
李显身子猛烈地颤抖着,他绝望地看向旁静默不语武皇,李重俊是他膝下最后儿子,“陛下……臣该怎办?该怎办啊……”他声音越来越低,竟是难以自抑地哽咽痛哭起来。
重润是他与滟娘捧在掌心心肝宝贝,痛失爱子与爱妻,他若再杀重俊,他就真是个孤家寡人。
“阿娘说,你来处置。”武皇说完,失望地看着李重俊,“你以为你偷偷烧纸祭祀事朕不知道?你若不是杀人心虚,为何会做这样事?”
“陛下……”李重俊直听闻这个皇祖母很厉害,今次只匆匆与武皇目光接,他心虚与惶恐皆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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