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平放下朱笔,对着婉儿笑,“重要昭仪都帮朕理好,明早命人送去各部便好,其他明日朕再处置。”
婉儿微愕,“明日还有明日政务。”
“良辰美景难得,只此夜,朕不想虚度。”太平覆上婉儿手,眼底漾满深情,“保证,就懈怠这夜,明日定好好处理政务。”
婉儿蹙眉,“可是……”
“此事也是大事。”太平说得郑重,起身顺势扣住她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婉儿今日画这朵梅花极是特别,难道为不是这件事?”
太平不得不承认,长安虽不是她所出,可她性子确实不负“武氏”。
赤诚又倔强,那是年少阿娘,也是年少太平。
那是武氏女人脉相承。
太平破涕为笑,武曌却悄悄地湿眼眶,真是年岁越大,越受不得这些温情脉脉。她生怕被这两人逗哭,连忙挥袖打发两人,“皇帝快回去处理政务,长安快去读书习字。”
太平与长安相视笑,心领神会地站直身子,不约而同地对着武曌拜,“诺。”
人手叠在起,极是认真地道:“阿娘以后不许再惹祖母生气!”
太平不禁笑出声来,“是阿娘不对,阿娘认错。”说着,太平看向武曌,真挚地歉声道,“阿娘,儿知道错。”
武曌绷着笑意,却将太平手牵得紧紧,“哀家大人有大量,不怪你。”说着,她又加句,“下回把昭仪也喊来起用膳,哀家这里来几幅好画,等着她来赏析。”
太平又惊又喜,以为自己听错。
武曌白眼太平,“她不该被宫苑囿困世,她才华应该施展在何处,想必你比哀家清楚。”
婉儿原以为太平直没有发现,却不想她已经尽收心头,对于太平给她宠爱,她无疑已是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太平自上阳宫回到寝殿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婉儿命人传晚膳,与太平起用晚膳后,便边处理手头宫务,边陪着太平批阅奏章。
春夏与红蕊候在殿门外,探出脑袋往里面瞧几眼。
明明个准备合卺酒,个准备喜扇,可两人怎跟没事人样,还在处理正事。眼看着夜色渐浓,也不知这些正事要处理到什时候。
婉儿在宫中多年,处理后宫之事十分娴熟,她其实早就处理完,只是瞧见太平还有许多奏章未阅,她不能用私事打扰国事,便起身来到龙案边上,给太平整理案上凌乱奏章。
太平双手握住母亲手,哑声道:“嗯。”再多言语都无法表达太平此时激动,她垂下眼眸,视线已是片模糊。
武曌见不得她哭,“哭得像个孩子样,也不怕长安笑话。”
太平吸吸鼻子,哑笑道:“在阿娘面前,儿永远是孩子,长安笑话便笑话。”说着,她抬起脸来,松双手,张臂将武曌拥入怀中,哽咽道,“阿娘道……儿定会走下去……”
武曌心中温暖,轻抚太平后背,“哀家拭目以待。”
忽然,长安小手搭上来,小小手臂只能圈住她们半个身子,奶声奶气地道:“也会快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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