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腰间穗子迎风微荡,他神情平添丝乏味。
情爱,真是奇怪东西,竟连栉风楼楼主也不能免俗。
“这……”
姜缨惊愕不已,张张嘴,半晌才道,“与他合谋,是否就是当日截杀明月公主另拨人?”
若当日十护法他们真得手,只怕会为栉风楼招来数不清麻烦。
谁都知道那位明月公主最受当今圣人疼爱。
即便是江湖第杀手楼,也终究不能轻易对抗皇权,何况圣人身边凌霄卫也并非都是等闲之辈。
“以往他不会,但如今却定会,”折竹回转身来,“那日故意提起他那位死去妻子,他立即变脸色朝发怒,随即便自顾自以为人是杀。”
十在入栉风楼前早已在江湖中结下不少仇怨,他直以为自己藏在南州妻子是死于仇家之手,故而他四处寻仇乱杀气,身受重伤之际为栉风楼楼主所救,此后他入栉风楼抛却曾经名姓,楼中人只知他与楼主有情,却不知他曾还有个早逝妻子。
“她是公主?!”
姜缨乍听这话,着实吃惊,此时他才忽然恍悟,为何十七护法要路跟踪十护法至南州。
江湖中人插手皇家事可不是什好事,何况十护法要杀,是传闻中携异象降世荣王之女,当今圣上金口玉言——“大燕明月”。
虞凤斋五支金蝴蝶簪中,最精细贵重这支正好是近期被沈玉泰夫人买下,如今却偏偏落在个来历不明姑娘手里,姜缨原还不解,但如今听折竹此言,他又想到如今正在南州圣驾,若说这金蝴蝶是沈玉泰进献给明月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日在官道上截杀,除十护法和他人,还有另拨不知身份神秘人,当时那拨人先冲出去,但属下看十护法那时却并无惊讶。”姜缨越是仔细琢磨那日在官道上埋伏截杀事,便越是发觉其中怪异。
“可您是如何得知他妻子事?”姜缨心有疑惑。
“自入栉风楼起,他每年三月十九都在南州。”冷风里,折竹声音沾些雪粒凛冽,带几分意味,“有趣是,三月十九那日,楼主也常不在栉风楼中。”
“您意思是,楼主她……也在南州?”姜缨到此时终于回过味来,他也不是没见过风月少年人,本能地便察觉到其中深意。
能在老楼主病危之际接过重担,将栉风楼经营成天下第杀手楼女子,又岂是什良善之辈?她当年为何救下十,其中内情无人得知,但如今看来……或许楼主与十原本就是旧识。
“十哥感念楼主大恩,对她向顺从,此番却偏偏与人合谋,欲陷栉风楼于险境……除非有人向他证明他妻子是死于楼主之手,否则姜缨,猜不透还有何仇怨能抵得过楼主对他救命之恩。”
这桩生意,从开始便蹊跷万分。
“将那位明月公主说成是永兴古宁府顾氏女……也不知这桩生意背后雇主,是如何哄骗住十护法。”姜缨站起身来,苦思无果。
“哄骗?”
折竹轻笑声,“你又怎知他不是事先知情?”
“十护法事先知情?那他……”姜缨张张嘴,顿下才接着道,“不插手皇家事,是楼主定下规矩,他真会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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