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眼看着他们家张小郎就要出人头地,怎就被人害?”
“这张娘子劳心劳力养出个秀才儿子,眨眼没,只怕是时想不过,这才做傻事……”
不少人七嘴八舌谈论着,商绒半张脸隐在兜帽底下,直到折竹牵住她手,她才回过神,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折竹,若道长直不松口,他是不是就出不来?”商绒忍不住问他。
“他们无非是想让梦石说句亲眼见过于娘子夫妇妄图搬移尸体,梦石不愿,他们倒也不至于杀他,至多给他个做假证罪名,”折竹想想,慢悠悠道,“断手断脚是有可能。”
明明她戴着满是瑕疵面具,连给他上药这双手也已被妆粉遮盖得发黄,可是他睫毛眨动下,有些不自然地撇过脸去。
不说话,也不看她,然而目光垂落,他看见她和他两道影子。
悄然相近,融作团。
张显本非良县桐树村人,他出身穷苦,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入桐树村,他便跟随母亲在桐树村生活至今。
商绒与折竹抵达桐树村时,已是黄昏时分。
阳光穿透枝叶在地面落粼粼影,她盯着自己影子,蓦地,她指节触碰到只微凉手。
有什从他手臂上滴答下来。
商绒想也不想地转过头,正见少年臂上狰狞那道伤口已然开裂,殷红血珠顺着他臂弯滴落。
斑驳晃动光影里,少年衣衫半解,双眸子漆黑,面容苍白冷淡。
“你骗。”
她立即握住少年持着缰绳手,说:“折竹,你是不是不舒服?”
折竹语气平常,“只是有点困。”
在片幽幽密密山林内,绑在树旁马儿摇晃着尾巴,吃着地面长出来新芽,而商绒坐在石上,与少年相互背对。
“真不用帮你吗?”
商绒轻声问他。
断手断脚?
商绒指节瞬收紧。
“你们找张显家做什?”放牛归来老翁打量着面前这对少年少女,“他家出事,张显死,他娘去趟蜀青城回来,下午就跳河。”
跳河?
商绒闻言,铱誮满眼惊愕。
顺着老翁指引,商绒与折竹才到张显家门口,就瞧见那窄小院门里里外外都是人,人群缝隙里隐约透出个两鬓斑白老者身形,他躬着脊背,声不吭地盯着那具盖白布尸体看。
“多可惜啊,张家小郎已过院试,是实打实秀才,他连冶山书院那样地方都能进得去,往后指定能做官……“”
商绒忽然说。
他之前明明说他伤口没有流血,此刻停在这里,也只是为换药。
两人相接手指触及离,然而少年还未从她指间接来那药瓶,她转过身来打开瓶塞,也不再像第回那样吓得手抖。
想起那回,她边替他上药,边说,“在南州时,你明明还逼给你上药,怎这次要帮你,你却不愿?”
她没意识到她说话间,鼻息离他这样近。
“不用。”
折竹简短地应声,在包袱中随手翻找其中瓶瓶罐罐,只瓷瓶从石上滚落,顺着不平整地面携带草屑抵上商绒绣鞋边缘。
折竹静默瞬。
怎正好是那瓶。
商绒垂眼看见那只瓷瓶,她伸手捡起来,试探着伸手往后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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