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色如常,端碗热茶来递给她。
戚寸心喝两口,靠在枕上,目光流连在他染尘灰衣袖,“生火弄?”
“嗯。”
少年轻应声,修长手指拧干在冷水里浸过帕子,再叠得整齐些,才回身来放到她额头。
他忽然靠近,带着某种冷冷淡淡沁香拂来,戚寸心下意识地屏屏呼吸,却这样近地看清烛火照着他纤长眼睫,在眼睑下投浅淡影。
她说着,又指下自己身上被子,“被子也不用盖这多。”
“是吗?”
谢缈那双清澈漂亮眼眸里流露出几分迷茫,“可以前也是这样照顾乌雪。”
“那他真是万幸还能活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掖被角,戚寸心要从里面挣脱出来还很费力。
她说着要往屋里走,可才迈出步,话也没说完,阵眩晕袭来,她下意识地扶住门框。
谢缈站直身体,将自己手里,和她手里灯笼搁下,随即扶住她手臂。
“桌上饭菜,你自己记得吃……”
被扶回屋子,在床上躺下来,戚寸心裹着被子,只迷迷糊糊嘱咐句,便昏昏沉沉,很快睡去。
她无知无觉,在被子里蜷缩成小小团。
应该为姑母着想些,她再不会找外面事做,也再不该将谢缈留在府里。
否则旦引火烧身,烧,绝不只是她人,她或许还要连累姑母。
抱着这样想法,戚寸心回到府里,彼时天刚擦黑,荒废半边宅院也没人点灯,幸而小九送她盏照亮。
院门陈旧,吱呀作响,她才进院子,抬头便瞧见檐下道颀长清瘦身影。
少年提着灯立在廊内,夜风吹着他宽大衣袖,连乌浓发丝也随之晃荡几缕,他对上她目光,微微笑。
他如同完成什重要步骤般,丝不苟,还摆正帕子在她额头位置,如此方才坐下,弯起眼睛。
“只是低热,你不做这些,
“死。”
少年清泠嗓音不轻不重落在耳畔。
戚寸心顿,她原也只是随口调侃,她瞬抬头,瞧见少年神情并没有什变化,仿佛只是件再平常不过事。
“对不起。”
戚寸心轻声道。
谢缈立在边上,低眼瞥她那张泛着不正常红晕面容片刻,他面上丝笑意也无,神情清淡。
这夜戚寸心睡得并不舒服,她模模糊糊被热醒,费力摸下额头上湿润帕子,她皱着眉睁眼,却瞧见坐在榻旁谢缈。
他身雪白单袍不知什时候沾不少黑乎乎脏污,张面容却如玉般无暇,此刻正靠着床柱闭目养神,或听见些窸窣声音,他瞬睁眼,回头看她。
“你这是做什?”戚寸心声音有点哑,她费些力气才将手肘从盖在自己身上三层被子里拿出来,她手里捏着帕子还是热,甚至有些烫。
“在发热,帕子该用冷。”
暖黄灯火照在他漂亮侧脸,戚寸心睫毛动下,当下便提着灯笼朝他走去。
夜风有些凉爽,但戚寸心这路走回来,却被吹得太阳穴生疼,她定定神,仰头看他,“你站在外头做什?”
“等你。”
谢缈轻声道。
简短两字,却令戚寸心看他瞬,随即有些不太自在地低下头,“你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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