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会来接。”
戚寸心摸下手腕银珠手串,说。
“夫君?”
萧瑜低眼轻瞥她手串上那颗银铃铛,她面上笑容更深,“原来这蛊,是你夫君给你下?”
“下蛊?”
“你姑母,比漂亮吗?”阿瑜忽然问。
戚寸心愣下,随即想想,认真地说,“你们是不样漂亮,是不能比较。”
萧瑜或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这说,她扯下唇角,仍是皮笑肉不笑。
戚寸心摸摸怀里小猫脑袋,说,“对不起,是听人说郑叔叔还没成亲,才来,送这封信并不是姑母意思,她生前也没跟提过。”
“和他确没成亲,是赖在他身边。”萧瑜轻抬下颌,她脸上情绪很淡,她便道,“南黎涤神乡是听过,进那儿人,名字要丢掉,未来也要丢掉,以前不知道你姑母是那儿人,还以为她是嫁别人。”
“她性子倔,人又傲,若是她还活着,必不会让你来送信给。”郑凭澜说着,便朝她伸出手。
戚寸心忙放下筷子,将信件从布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郑凭澜或是没想到,这小姑娘送来,竟会是多年前他满腔希冀,渴盼能挽留心爱之人那封。
取出信纸时,他手还有些发颤。
当年字迹如旧清晰,他甚至还能想起给她写信那个夜晚,翻过信纸另面,是另人娟秀字痕:
,正房道门开着,戚寸心才跟着那妇人踏进门槛,便瞧见好多堆放在地上书籍画卷,将这屋子衬得更加拥挤凌乱。
穿着青布衣袍中年男人坐在安置两个滚轮木椅上,在她进门时,他目光便停在她身上。
“你说,戚明贞是你姑母?”他开口,声音气虚无力。
戚寸心点头,暗自打量这青袍男人,他看起来清瘦得很,脸色也有种常年在病中苍白,却自有种儒雅文秀气质。
“她……”
戚寸心顿,随即她目光落在银铃铛上,“您是说这颗铃铛里虫子?
“虽然样是负凭澜心,但佩服她。”
萧瑜说着,看向身侧戚寸心,“你们戚家人都这样吗?你只为送封十几年前信,就敢孤身往这缇阳城里来?你可知现下缇阳城,是只许进不许出?”
“不回东陵,等绥离战事平定些,就直接去南黎。”戚寸心说道。
“你个小姑娘,还想渡仙翁江回南黎?”
萧瑜笑下,觉得她是痴人说梦。
“期愿,同赴来生”
他愣愣地盯着那朱红字迹看片刻,半晌捂住脸,不知不觉泪淌满手。
“出来吧。”
叫做萧瑜妇人拍下戚寸心肩。
戚寸心在院子里同萧瑜坐半晌,同看轮皎洁圆融月,又同在打量身边彼此。
郑凭澜才开口,又蓦地停住,也许是想起某些往事,他眼中神光变得朦胧许多,隔会儿才问,“她死?”
戚寸心惊诧地抬眼。
郑凭澜朝她微微笑,唤那中年妇人声“阿瑜”,叫她拿凳子来给戚寸心坐着,又送上碗热汤面。
戚寸心确饿,趴在桌前才吃几口面,便听他忽然道,“当年她同说过,入涤神乡,便与老死不相往来。”
戚寸心顿,咬断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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