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清老虽老,但双眼睛却神光明亮,“你姑母入涤神乡,是为你祖父和父亲翻案,也是为大黎社稷,她在北魏这些年,只为把钥匙,她忍得,也死得,国士之名,她担得起。”
戚寸心听他这番话,脑海里不自禁又浮出姑母那张严肃面容,她隔会儿,轻声说,“以她为傲,也以祖父和父亲为傲。”
戚寸心才抬眼,便见谢缈正迈上阶梯,走入门内。
他脸色不算好,似乎有点不高兴,待他撩衣摆到身边坐下,戚寸心便小声问他,“你怎?”
谢缈摇头,朝她露出笑容,或见桌上有道她喜欢菜,便在婢女端来茶碗与碗筷时,夹筷子给她,“娘子,你吃。”
“好。”裴寄清不由也笑,花白胡须颤颤,他又将她上下打量番,随即点点头,道,“戚家女儿,是不般。”
两人在饭桌前坐下,便有婢女适时递上来杯茶,戚寸心只喝口,却迟迟不好意思拿起筷子。
“繁青是最小妹妹柔康儿子,和柔康差二十岁,所以虽是他舅舅,看着却像他祖父那辈。”
裴寄清或见小姑娘不肯动筷,他便执起筷子夹菜吃,又同她说话。
戚寸心见他动筷,便也跟着拿起筷子,她或是想起些什,便问,“舅舅唤他作繁青,那‘缈’这个字,又是谁取?”
。
蹲着摸会儿猫,戚寸心起来转身去开门。
守在阶梯下徐允嘉听见开门声,回过头见她,便垂首行礼。
适逢老管家从短廊那头走来,他那张枯瘦面庞上带着笑,朝戚寸心行礼,“老爷正让老奴来瞧瞧太子妃,说若您醒,便请您去前厅用饭。”
前厅桌上摆大桌好菜,但坐在那儿却只有裴寄清人,他妻子已逝,唯儿子裴南亭正是绥离战战败将军,如今尚且关押在牢里。
裴寄清在旁清清嗓子,谢缈也不理他,只顾筷子又筷子地将戚寸心面前碗堆成小山。
好像这是他此刻唯有兴致事。
“缈缈……”戚寸心小心地看眼裴寄清,又伸手去拉谢缈衣袖,她又小声问,“你怎不理舅舅?”
谢缈似乎仍有些不情愿,但好
“是他师父,个年纪比还大糟老头子。”裴寄清说起此人,便有些不大痛快,“他啊,惹人厌。”
乍听裴寄清这说,戚寸心觉得自己不好再问,她只能默默地吃菜。
“你姑母事儿,她生前没告诉你吧?”裴寄清却忽然提起戚明贞。
戚寸心顿下,随即点头,“嗯。”
“当初受昌宗皇帝皇命,创立涤神乡,乃是取自‘涤荡神州万里乡’之意,入涤神乡之人,都称归乡人,他们终要归去北魏,于明暗之间助大黎夺回当年丢失半壁江山。”
裴南亭妻女,如今也不在月童,前两月才去新络。
他人饮茶,人独坐,背影稍有些佝偻,却仍透着种文雅风骨。
戚寸心进门时,正瞧见他手摸着茶碗,好像在发呆。
或听见脚步声,他回过神,转头瞧见戚寸心,便要站起身来,但她却反应很快,快步走过去先朝他行礼。
裴寄清倒是愣下,又见这小姑娘有些局促地抬起头,朝他笑下,唤声,“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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