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寸心又忍不住笑,然后她坐直身体,同他说,“还是第次来月童,缈缈,们明天可以出门去玩儿吗?听老管家说,月童也有很多好吃,他还给写张单子,把那些地方都写下来。”
她说到这个就显得很兴奋,“听说,有个地方是专门看杂耍,他们还有老虎,还没见过真老虎呢,缈缈,们块儿去看。”
他轻应声,也不知垂着眼睛想些什,大约也被她开心感染,他少几分困倦,忽然站起来,转身就走。
“缈缈你去哪儿?”
戚寸心不明所以,歪着脑袋喊声。
戚家庶房人,果然都是样。
“他还要考你,若你没过他那关,你样不能入九重楼。”他提醒她道。
“能过关是最好,”
戚寸心在他怀里抬起头,朝他笑,“要是不能,还有缈缈。”
他抿起嘴唇,似乎不自觉想跟着她笑,但他忽然反应过来,又侧过脸,“最好是不能。”
”
“娘子,有时候也看不懂你,杀人,你不怕,在铃铛里放寄香蛊,你也不怕,但只说要将虫子放到你身上,你就哭得好厉害。”少年声音里充满迷茫,“可是这次事关生死,你却又不怕。”
“当然不怕,”
戚寸心伸手去捧他脸,认真地说,“因为有缈缈。”
星子波光好像都在他那双漂亮眼睛里,只因在这午后阳光之下,隐约映出她张笑脸,似乎便更有粼波微泛,剔透动人。
“找舅舅要钱。”
少年闻声回头,他面容在此间明亮光影里更显无暇动人。
“为什要找舅舅要?”戚寸心疑惑。
“他该。”
少年不咸不淡地答声。
他声音极轻。
戚寸心没听清,探头问声,“什?”
“若是过关,你也不能让他教你习字。”
他认真叮嘱。
“肯定不会。”
“从东陵到缇阳路上,看到很多汉人难民,他们不但要承受北魏官府苛捐杂税剥削,还要被强行征兵来跟南黎汉人军自相残杀,而当知道姑母这多年都是为件事而付出青春,摒弃情爱,甚至抛却生死时,所受震撼,至今难忘。缈缈,总觉得,若有些本事,也应该做点什。”
“觉得,这不是劫难,而是机会。”时隔许久,她又像当初在东陵成亲那日般忽然拥抱他,“缈缈,知道你处境也很难,跟你做夫妻,就不可能过平静日子,早就想好。”
“要跟你在块儿,甚至想和你起等到伊赫人被赶出中原那天,反正是人生,总要做些值得事。”
谢缈垂眸,望着怀里这个小姑娘乌黑发髻,她忽然拥抱令他时动也不动,片刻后,他试探着伸手摸下她脑袋。
他好像是此刻才明白,为什舅舅会那样笃定,她定会选择入九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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