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戚寸心入宫门便得谢敏朝口谕,令她可先行回东宫,不必去九璋殿见他。
她紧绷根弦终于松懈下来,让子意她们帮着摘头冠。
宫中各处已经
“刘松。”
听见帝王唤他,刘松便当即躬身应声,“陛下。”
“你说,朕这个儿媳是不是挺出人意料?”谢敏朝慢悠悠地问。
“这……”
刘松不敢妄答,正有些迟疑。
既不能为谢氏助力,留之又有何用?
如果她今日不上宗庙,不入谢氏先祖大殿,那日后便有无数话柄流言指向她,九重天当然不可能只因今日事便击即溃,但有开端,便有无数后手。
谢敏朝知道,要让天山明月周靖丰自南黎百姓心中神坛跌落,如今只能从她这个九重天少主身上入手。
吴氏见那姑娘叫侍女拿来那九树金凤头冠戴上,明明她身正红大袖袍早已被雨水浸湿,满身狼狈,但在此间细雨之中,她戴上头冠,转身步步朝着不远处那雾气朦胧潜鳞山长阶走去。
她面上浅薄妆粉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嘴唇也因为湿冷雨水而泛白,唯有鼻梁上颗小痣殷红,灼人眼。
事,不若你便与本宫先行回宫吧。”吴氏瞧这小姑娘面色煞白,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便又说道。
濯灵卫路跟随她事,她也并不知情。
她需要些时间,回去好好捋捋。
哪知这小姑娘竟摇摇头,说,“父皇旨意如此,既是有惊无险,宗庙这趟,必不能半途而废。”
没来这趟之前,戚寸心便知道出月童城后路上不会太平,她知道,皇帝谢敏朝也未必不知道。
“看着挺柔弱小姑娘,朕还想着,繁青那小子看就是个不通风月,会不会总将这姑娘惹哭。”
谢敏朝扔下折子,感叹声,“朕还是小瞧她,或许还小瞧周靖丰。”
“天山明月终究未负这天下独份声名,他看人,比朕要准。”
刘松低首,却不敢应声。
谢敏朝也不在意,只是抬头去瞧殿外,“天都擦黑,太子妃与贵妃也该回来。”
吴氏呆立在原地,看着那姑娘背影纤瘦,却脊背挺拔,似有种难言气度,吴氏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即便这戚寸心曾经为奴为婢,如今也非是她眼中,可以肆意踩在脚下尘泥。
时间,吴氏脸色更为难看。
太子妃在潜鳞山下遭遇刺杀后仍然步步走上潜鳞山长阶,入谢氏宗庙祭拜谢氏先祖消息传入皇宫九璋殿中。
谢敏朝正在看案前奏折,闻声也是许久不说话,在底下太监总管刘松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拿出汗巾擦汗。
隔半晌,他忽听龙座上帝王笑出声。
但他仍批礼部递上去折子,下圣旨让她往宗庙祭祀。
这是对她试探,亦是种警告。
他试探她胆量,也是在告诉她,即便她入九重楼,也未必能够保住自己性命,他只是轻轻拨弄几下水面,数不清雷霆,bao雨终将袭向她。
他要她惧怕,要她退缩,或许也是想要个破除九重天在世人心中高不可攀印象机会。
毕竟,即便无数人以为九重天因她而成为太子助力,谢敏朝也很清楚,周靖丰当年在金銮殿上剑断君恩,他是绝不可能再为谢氏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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