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戚寸心走上第四层楼，
瞧见周靖丰便低首朝他行礼。
周靖丰捋着花白
胡须笑
声。
“你没来时，这小丫头天天念叨你，可如今她见你，你瞧瞧她，她倒又成个小闷葫芦，话也不敢说。”周靖丰指着在对面坐下来戚寸心，对身畔莫韧香笑道。
戚寸心有点脸热，端着茶碗不说话。
这才是第回正式见面，她便要跪下去行大礼，双膝已经弯下去，却被莫韧香捞住手臂下拎起来。
就跟戚寸心平时拎小黑猫似，轻松得不得。
“昨日潜鳞山你是自己走上去，想必又在他们谢家先祖大殿里跪不少回，膝盖疼不疼？”
莫韧香面上露出个笑，眼尾显现两道稍深褶痕，方才还颇有威严老太太转瞬又和煦许多。
“也不是很疼。”戚寸心回声，明明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没忍住偷偷多看几眼莫韧香脸。
“砚竹，你真小气。”女子不满地跺脚，或瞧见那些男子还在旁熟睡，她便捡个就近，踢脚。
“哎哟！”
容貌俊秀男子声呼痛，下睁开眼，有点迷茫。
楼上楼下乱作团，吵吵嚷嚷不成样子，和玉昆门内规矩森严皇宫简直是两种极端。
“行，都吵什
呢！别吓着人。”道苍老女声从楼上传来，那是戚寸心昨日在去潜鳞山那条道上听过声音。
翌日早，戚寸心便赶去玉昆门外，有子意和子茹二人在身边，她也不用撑船去对岸，她们施展轻功便能带她落去九重楼前。
“先……”
戚寸心提着裙摆才上二楼，声音便戛然而止。
单薄被子铺地，六七个青年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呼呼大睡，还有两个人脸都抵在被子外边地板上，无知无觉地打呼噜。
“这就是咱们三百九十六妹吧？”
“昨儿没细看，今日瞧着这姑娘模样儿生得可真好，怪不得砚
“荷蕊，做饭去。”莫韧香朝那身着雪青衣裙女子摆手，“包子馅儿多放肉，别跟昨儿买那包子似，口就没还不够塞牙缝儿，不多吃点肉老身怎能有这把子力气？”
“知道庄主。”那荷蕊在莫韧香眼皮底下便要乖觉许多。
莫韧香终于满意，拉着戚寸心便往楼上走。
犹如满月圆窗外映出晨间朦胧烟雾，还有若隐若现翠竹与长满片蓊郁草木山崖。
周靖丰盘腿坐在窗前榻上，用竹提勺舀四碗茶。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戚寸心抬头便瞧见楼上那道秋香色身影，虽然面容已见老态，鬓发全白，但她走路姿仪分毫不显佝偻，自有种说不尽潇洒落拓。
是莫韧香。
“师母。”
戚寸心眼睛亮起来，忙走上前去。
楼上忽然传来道女声。
戚寸心抬头，就瞧见那名身穿雪青衫裙女子出现在楼梯上，她扎高马尾，面容秀丽，说话间她身后便又多好几个年轻女子。
什三百九十六妹？
戚寸心头雾水，却见她们个个衣衫如云般刹那便从楼上落下来，这个摸摸她脸，那个摸摸她头发，还把她转过来转过去地看好几遍。
直至袭青衣砚竹从楼上飞身下来，将她从人堆里精准地提溜起来，转瞬落在三楼栏杆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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