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张冷白无暇面庞上神情寡淡,“她本就不是为入九重楼,戚家父子皆是受冤而死,您又凭什以为她会为这样个谢氏朝廷而不计前嫌?”
“她身后也许就有数万南疆军,你就真不想收拢过来?”裴寄清好整以暇。
“舅舅,不是父皇。”
少年扯扯唇,双眼睛带
“北魏皇帝呼延平措还是忌惮周靖丰。”裴寄清边拄着拐往前走,边同身侧少年说道。
世人皆知天山明月周靖丰文武无双,有惊世之才,但这却并非是九重天成为北魏眼中钉原因。
“当年昌宗皇帝修建九重楼,几请周靖丰入南黎皇宫,便是打算借周靖丰之盛名,招揽江湖之内武功高强汉人侠客,毕竟当时江湖之中,确有不少能人,”裴寄清说着便叹口气,“只可惜昌宗驾崩,德宗皇帝听信张友等人谗言,说什江湖之人大多不守法度,不可用,猜,这应该也是当初张友和北魏皇室串通促成后果。”
“而今九重楼重启,寸心身为少主,谁又知道她身后周靖丰到底在当年九重楼最初建造时收揽多少能人,何况当年最为崇敬周靖丰南疆大司命销声匿迹多年,谁又晓得南疆那片绵延不尽大山深处到底有多少万南疆子弟肯为周靖丰所用?”
这或许才是北魏皇室如此在意九重楼原因。
太子解禁足令第日早朝,也未着朝服,只穿件颜色极为鲜亮红色圆领锦袍,领口处衣扣瞧着也不是什精致玉珠宝石,而是半透不透几颗浑圆猫眼石。
“怎朝服也不穿?”裴寄清手捞起衣摆,顺着白玉阶往下走,或见少年不说话,他半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披风下,他衣摆袖口金线纹痕,那怎瞧着也不像是宫里绣工,“寸心还会做衣裳?”
谢缈步履轻快。
“那改日也让她给做个两件。”裴寄清笑眯眯。
谢缈闻声,双清凌眸子看向他,“舅舅府中是没有绣娘吗?”
“周靖丰当年是剑断谢氏君恩,此事南黎北魏人尽皆知,北魏相信他不会再为谢家做任何事,但娘子却不样,”天幕里又有盐粒般雪颗颗下坠,少年行走间衣袂被风吹得猎猎而动,“周靖丰背后切终将为娘子所用,而北魏那些人以为,娘子若心向,九重楼就定会向着。”
“舅舅早就想清楚其中厉害,所以才会在父皇算计娘子,让天下人都知晓紫垣玉符落入她手里时候推波助澜。”
谢缈忽然停下来,看向面前这面容清癯老者,“您觉得娘子定会为将九重楼变作任驱策助力?”
“她不会吗?”裴寄清眼底含笑。
“不会。”
“……你这气性,”裴寄清不由摇头笑声,“也就是寸心才直让你,忍你。”
裴寄清身披厚重大氅,才下阶梯,便有守在底下宫人递上来他根拐杖,即便是在这般寒冷冬日,他花白发髻也梳得整齐,根玉簪簪在其间,他拄着拐借些力,身形便也更挺拔些,“涤神乡在北魏密探有消息,张友是倒,但北魏在南黎安插钉子,可不止个张友。”
“此外,北魏枢密院似乎有人过来。”
“冲娘子来。”
谢缈语气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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