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乍听他此言,瞳孔便微微震颤,他似乎是到这刻才猛然意识到些什,“你……早就知道。”
他下颌骨才被徐允嘉复位,说话明显十分艰难。
“你不是也知道不姓沈,而姓谢?”少年低睨他,手指轻蹭过脸颊血迹,“秦寨主此番未免太贪心些,除想要徐家兄弟命以外,你还想要和妻子命。”
他嗤笑,“凭你?”
秦越面如死灰,嘴唇微动,却是什也没说。
最初有东西滴落下来落在她脸上时,她以为是忽然而至小雨,可指腹抹下来,却是点滴殷红血色。
股子寒意顺着后脊骨爬上来,她抬头,便望见楼上木栏杆跪着个身形魁梧男人,他额头抵在栏杆上,脖颈间血肉模糊血口子里流淌出来血沾染栏杆,混合着那些歪七扭八躺倒在楼上其他人血液同滴落下来,犹如血雨。
只在她发愣当口,徐允嘉和韩章也从外头飞身进来,她回过神来,便连忙顺着沾血楼梯往上走。
子意大力推开楼上那道紧闭房门,夕阳余晖趁机涌入,在浓重血腥味中,那光亮照见满地尸体。
铁栏杆早就散架,全都散在地上,屋子里死般寂静,只有缩在角落徐山霁和他那几个小厮不断发出惊惧抽气声。
“何必递什消息?”
秦越负手而立,打量着被困在铁栏杆内三人,“枯夏若是想来,她便定能找得到这儿。”
“你不差人去寻她,不告诉她们在这里,她又如何能晓得出什事?又怎可能找得到这里来?”
徐山霁脾气下上来,连害怕也忘,指着秦越鼻子骂,“看你就是百年老龟下臭卵,老坏蛋!”
把宽厚刀刃顺着栏杆缝隙朝他手指而来,徐山霁下缩回手,往后退几步。
“灭你卧蛇岭是永宁侯徐天吉,你想报复他这
那雪衣少年腰背直挺,沾满身殷红血迹,便连那张冷白无暇面庞也留有星星点点血色,他手中握着柄纤薄长剑,仍有血珠顺着剑锋滑落,他站在那些尸体中间,在那道门被推开时,便迎着光线用双漆黑郁冷眸子平静地望向她。
“快过来帮忙!”
丹玉正将秦越制住,为避免秦越咬破齿缝中药囊z.sha,他手大力地掐住秦越下巴,此刻见戚寸心身后徐允嘉和韩章,他便连忙喊道。
徐允嘉如风般掠入门内,出手便听骨头声脆响,他十分利落地卸秦越下巴,让他没办法再咬合,又从他齿缝中取出那颗药囊。
少年衣袂带血,提着剑走到秦越面前,沾血剑锋轻贴秦越脸,“卧蛇岭寨主如今真是落魄,不然怎就做彩戏园管事?”
刀刃砍在栏杆上,震颤出刺耳声响。
秦越冷笑声,按下那名男子手,示意他将刀收回,随后他目光再度停留在谢缈身上,“若她不来,那便该是沈小公子识人不清。”
谢缈手指轻轻地拨弄下白玉流苏,颜色稍淡唇轻弯,双眼瞳却是冷沉沉。
犹如悬在锋刃上时难以融化积雪。
戚寸心紧赶慢赶到西街楼巷,可她久敲大门并无人应,最终还是子茹与子意带着她飞身跃,轻轻松松翻过院墙,落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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