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口咬定是他,就会信你?”
谢缈接丹玉递来碗热茶,热雾顺着碗沿上浮,衬得他眼眉极淡。
“定是罗希光手中掌握证据并不足以证明彩戏园有第二个东家
“二皇子那边将当初买卖彩戏园依据契约都差人送过来,臣已经查过,那些东西都没有问题,二皇子确是将彩戏园卖给个叫做贺久人,后来是这个贺久将彩戏园又转卖给那个京山郡来富商。”
卢正文原原本本地将自己查到事情都说出来,又递上二皇子那边送来契约收据。
谢缈随手接过来,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纸上数行字,最终目光停在“贺久”二字上,随后便将东西丢给徐允嘉。
“贺久你查?”他淡声问。
“禀殿下,这贺久是北魏来,他到底是个什身份,怕是也只能通过涤神乡去查。”卢正文擦擦额角汗意。
“……”丹玉下低头。
“去大理寺见柯嗣。”
谢缈说着,便接柳絮递来纸伞,走入廊下淋漓雨幕。
太子车驾出宫,东宫侍卫府人随行。
夜里正落雨,街道地面是湿润,空气也有几分潮湿草木味道,谢缈从马车上下来时,大理寺卿卢正文早已领着他手底下*员守在大门处。
开眼睛。
那样双懵懂眼,骤然望见面前少年微红面庞,她还有点迷迷糊糊,乍见他这样近脸,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梦里是彩戏园地下看台栏杆,他离她就像此刻这样近。
而此刻谢缈凝望她眼睛,周遭切都很安静,唯有窗棂外偶有簌簌细雨点滴作响。
气息近在咫尺,他鼻尖轻蹭到她鼻尖,耳廓不知何时已经染上薄红。
监牢内常是阴冷,光线也很是晦暗,也是此番太子将临,卢正文才命人在审讯厅内多架几盆火,将这厅内照得亮堂堂。
柯嗣身囚服,浑身是伤,再不是那夜彩戏园地下,光鲜亮丽总管事。
谢缈撩衣摆,在丹玉抬过来太师椅坐下,抬眼扫过柯嗣乱发下那张脸,他没有多少血色薄唇微扬,“听说你几番尝试自尽都不成?”
“太子殿下聪慧谨慎,派东宫侍卫时时刻刻守在面前,防着外头人来杀灭口,也防着z.sha。”
柯嗣说话时牵动着肺部也有些浑浊气音,“柯嗣何德何能,竟要太子带着伤,亲自驾临这样地方来审问,彩戏园东家是谁,不是已经交代过吗?”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卢正文与众*员下跪行礼,齐声道。
随即众人簇拥着太子朝大理寺监牢中去,卢正文小心地跟在太子身侧,说道:“无论臣等如何审问,柯嗣始终咬定那个死去京山郡富商就是彩戏园东家。”
“问过二哥?”
谢缈言语简短。
他下坐直身体。
隔片刻再去看她,却发现她翻个身背对着他再度沉沉睡去。
丹玉与徐允嘉得柳絮递来消息后便守在紫央殿外廊上,乍听殿门打开声音,他们齐齐回头,便瞧见披着玄黑披风少年从殿门内走出来。
“殿下您可是发热?”
丹玉在檐下灯火里,望见他脸颊薄红,还欲再说些什,却见少年抬眼轻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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