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被太子殿下抱出九璋殿情形许多人都瞧见,太子妃在殿中那番慷慨陈词明显是专说给延光帝谢敏朝听。
扯上北魏汉人百姓和绥离之战,便是正中谢敏朝下怀,窦海芳心里是清楚,这位新皇还是齐王时便数次领兵出征抗击北魏大军,若非是他与永宁侯徐天吉这两人先后用兵抵挡住北魏挞伐,再加上当初周靖丰成功刺杀当时北魏皇帝呼延平度,只怕北魏也不会答应与南黎签订停战书。
时年德宗皇帝只有荣禄小皇帝这个子嗣,自然不可能送荣禄小皇帝去北魏为质,于是北魏目光便盯准战功卓著齐王谢敏朝。
指名点姓,要他嫡子入北魏为质。
她声音裹满疲惫睡意,有点软,或因昨夜受寒,鼻音也有些重。
他忽然停下来,再度侧过脸去看她,她绛紫衣袖覆在他肩上被风吹得微荡,朱红宫巷是这烟雨朦胧片凄凉景中唯亮色,他望着她,嗓音极轻:
“睡吧。”
好像脑内直紧绷那根弦因为他这样温柔句话而松懈下来,戚寸心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不知他背着自己走多久,也不知这长长宫巷多久才有尽头,她思绪都停滞,梦里什也没有,只余片混沌黑。
窦海芳等人在九璋殿中不敬太子元妃,致使元妃急火攻心,不省人事,太子怒而下令,命他们几人在皎龙门前受仗刑二十。
“他们怎说也是耍半辈子嘴皮子功夫人,要是不晕过去,等他们回过神,未必还辩得过他们。”
长长宫巷内,年轻姑娘被个紫衣少年背着,她靠在他肩背上,声音虚弱得几乎只有他能听得到。
“娘子聪慧。”
少年稍稍侧过脸,朦胧雨雾里,他声线仿佛也裹些潮湿凉意,但他看向她目光分明是温柔。
“太子妃在九璋殿受惊,身体不适,遣人告诉光禄寺,将鷟光殿宴席撤。”他唤来柳絮,淡声嘱咐。
“你们做什?要见陛下,要去见陛下!”在九璋殿中最先逼问戚寸心那名*员挣扎着挥开那些要上前来将他按在长凳上东宫侍卫手,要往九璋殿方向去。
但他哪里真能躲得开这些身强力壮习武之人,三两下便被人轻轻松松地逮回来重重地按在长凳上。
“窦大人……”另名*员趴在长凳上,满面惊惶地去看身侧窦海芳,以往德宗皇帝和荣禄小皇帝在位时,他也曾同人起谏言,也撞过九璋殿里柱子,但受这仗刑,还是破天荒头回,没由来地教人心里打颤。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妃确是因们几个而晕倒,如今太子要罚们,陛下自然不可能拦着。”
窦海芳还算平静,他边脸压在长凳上,瞧眼侍卫手中红木板子,“们就受着吧。”
“是。”
柳絮领命,当即便去使唤跟在后头宫娥太监。
冷雨滴答滴答地拍打在伞檐,子意小心地撑着伞,尽量避免雨水落在太子与太子妃两人身上。
宫巷里除却众人踩水跫音,还有离她这样近少年清浅呼吸声,还有满耳不绝雨滴声之外,戚寸心再听不到什,事实上,她神思已经变得有些混沌,连他呼吸都好像离她有点远。
“缈缈,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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