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不由轻笑声。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戚寸心仰头望着他,又去看他身后夜幕之间遥远月亮,她边随着他步履往前走,边牵着他手晃来晃去。
“只怕离众望所归还差点。”
谢缈对上他视线,语气意味不明,“是吗二哥?”
“太子这是何意?”
谢詹泽神色未动,故作不解。
“只是醉话,”戚寸心牵起谢缈手,忽然出声,在谢詹泽朝她看过来时候,便朝他微微笑,“二哥不必放在心上,你此去金源,山高路远,夫妻二人祝二哥路顺风,听说金源道观名山不少,二哥去也是正好,至少不会那想念月童。”
谢缈应声,用筷子夹八宝肉到她小碗里。
戚寸心也不像从前那样拘谨,即便另边坐着谢敏朝,她也敢动筷,忽略掉桌上“父慈子孝”戏码,她吃得倒也自得其乐。
他们夫妻两个好像真是来吃饭,自顾自地给彼此夹菜,又凑在起窃窃私语,也不知戚寸心在谢缈耳朵边说什,眉眼冷淡少年听,竟也抿唇笑下。
“太子妃胃口可真好。”
吴氏目光蓦地落在戚寸心身上,这句话不咸不淡。
过多举动,看着却有种莫名默契和谐。
“太子。”
谢詹泽也已经在桌前坐下来,旁宫娥斟满杯酒,他便端起来,面含几分温雅笑意,“这去金源,们兄弟两个便少诸多机会见面,今夜趁此,多饮几杯吧。”
“好啊。”
谢缈举起酒杯,双眼睛弯起浅淡弧度,“听说金源是个好地方,恭喜二哥。”
这番话面上倒是听着没什,但偏偏谢詹泽听明白其中隐含几分讥诮,是以他此时静默地看这位太子妃片刻,才扯扯唇角,温声道:“太子妃说得是。”
今夜风不甚明晰,更添几分燥热,戚寸心牵着谢缈手走在回东宫路上,道路两旁宫灯明亮,投下散碎影子。
“娘子在想什?”
少年嗓音是清冽。
“在想,为什你二哥说话总是让人听着不舒服。”戚寸心说着,踢走颗小小碎石子。
“二哥封王是喜事,觉得高兴,自然胃口好。”戚寸心迎上吴氏那双眼睛,并朝她笑下。
吴氏皮笑肉不笑,捏着酒杯不说话。
家宴毕,谢敏朝与贵妃吴氏相携离开,戚寸心和谢缈正要踏出门槛,便听身后传来谢詹泽声唤。
“方才也没顾得上和太子多说些话,还未恭喜太子,你身边随侍丹玉成崇英军统领,如今在缇阳又击退北魏蛮夷,太子如今已是众望所归。”
谢詹泽走上前来,笑着说道。
他说“恭喜”,谢詹泽倒是没什异样神情表露,仍是笑盈盈,慢饮杯酒,而吴氏脸色却越发有些不好。
吴氏不放心地提点着谢詹泽到金源之后有关衣食住行点点滴滴,谢敏朝偶尔也在旁附和两声,谢詹泽则是面含笑意,耐心地应下。
戚寸心与谢缈好似两个局外人,只有谢詹泽主动端起酒杯时,谢缈才会漫不经心地端酒抿口。
“缈缈,你吃这个。”戚寸心专心致志地剔掉鱼刺,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盛着鱼肉玉碟推到他面前,凑近他小声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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