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就是昭远将军宋宪?”
戚寸心听到前面个提着菜篮子大娘说。
“咱们又没见过宋宪将军是个啥样,哪知道是不是……县尊大人说是,那应该就是吧?”大娘身边个青年迟疑地添句嘴。
“他哪还是什将军啊,秦阳关役后他就失踪,都说他当逃兵,德宗皇帝在位时,朝廷里还发过通缉令
他长发尽数梳起作整齐发髻,簪支木簪,身着浅色棉布衣袍,丝绦收束他纤细腰身,他看起来竟也颇有几分文雅书生气。
“公子,那和阿霁就先赶车去城里。”
徐山岚也换身寻常百姓朴素打扮,见谢缈与戚寸心从车上下来,他盯着两人脸还愣下,但也没敢多看。
待徐山岚与徐山霁两兄弟赶着马车离开,徐允嘉等人也已经将马匹安置好,作朴素打扮,将刀剑也都提早藏在徐山岚那驾马车上。
亭江县城四通八达,作为往皇都月童必经之地,这里直是忙碌繁华,清晨薄雾消弭,日头已高高挂在天边,县城城门来来往往人已不在少数。
“这个味道太重。”
少年皱着眉,撇过脸不大愿意配合。
“香膏味道是香点,但不涂这个,不好给你抹别。”车帘被掀半,清晨雾气还未被仅露出模糊轮廓太阳蒸发,戚寸心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少年,见他撇过脸,她又伸手把他脸捧回来。
戚寸心此时已换身衣裳,是身淡青色棉布裙,有点皱皱,料子并不好,她乌黑发髻间也没有什装饰,张原本白皙明净面庞涂层薄薄粉膏,皮肤变得暗黄些,可她眼睛依然澄澈漂亮,他不大情愿地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但瞧见她这样副模样,他忍不住轻笑声。
“笑什?”
他们行人才进城,便有名乔装侍卫赶来将徐家兄弟落脚客栈告知徐允嘉。
谢缈头上戴斗笠,半遮面容,在人群里也不惹眼,他牵着戚寸心手,铃铛声在热闹街市里显得也不那清晰,小黑猫被戚寸心只手抱在手里走好久,她手有点酸,干脆让它爬到肩上待着。
突兀刺耳敲锣声打破街市祥和喧闹。
街上行人自觉退到街道两边,戚寸心也被挤得往后退好几步,谢缈适时扶住她,将她往后又带带。
斗笠之下,少年眉目稍冷,抬眼越过人群,静默地打量着从不远处被官差簇拥而来囚车。
戚寸心给他涂完粉膏,拿起来子意镜子,清晰镜面映出他们两个人面庞,个黄点,个黑点,她就这看着,也噗嗤声笑出来。
易容到底是只闻其名不见其法,戚寸心也没那本事,她只是用妆粉添香膏,让她和谢缈皮肤颜色变得暗些。
“你就算黑点,也还是很好看。”戚寸心打量着镜子里少年面庞,伸手摸摸他脑袋。
她这也不是安慰,是实打实实话,他不但样貌生得出色,皮肤也白生生,任是谁打眼瞧也要多看两眼,这妆粉至多只能不让他在人群里瞧着不那惹眼,却并不能遮掩他好相貌。
少年笑下,也不说话,只是用匕首削着手里细竹,它总算光滑些,他才稍稍满意点,将竹簪插在她发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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