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认不得,孙继川却是认得,他只到堂上瞧眼,便忙命人小心将郑怀英从牢房里抬出来,又被郑怀英指着鼻子骂番,到正午时才将将处理外这遭鸡飞狗跳事。
“大人,只怕们等人,不会来。”师爷也是精疲力竭。
孙继川呆坐许久,脸凝重,“看来他们是不会劫狱。”
他们不劫狱,这个“宋宪”就无法接近太子与太子妃,也就没机会下手。
宋宪将被押解至月童皇城消息不过半日传遍亭江县城,翌日清早,许多百姓连不亮就聚集在道路两旁,只听那官差敲锣声音临近,便涌上去跪成片为宋宪喊冤。
“郑怀英到底是介草民,哪里敢要你孙大人这几分面子?”郑怀英闭着眼睛,也不像昨日那般疾言厉色。
“老师……”
孙继川颇感无奈。
“大人。”
师爷手中拿着把扇子,匆忙过来,“大人,有人击鼓。”
恩,否则下官三年前便该下狱问斩,下官定办好,定办好。”
躬身等着青年抬步离开,孙继川便像是条才从水里捞出来鱼似,若非是身边皂隶扶着,他差点便要摔倒。
“大人,这事若做不好,只怕咱们都没有命活……”旁师爷忧心忡忡。
“若非是巡抚大人搭救,三年前就活不成,巡抚如今又投到那人门下,自然也成绳上蚂蚱。”
孙继川嘴里发苦,满头虚汗,“左右都是个死,眼下也只能这样。”
那“宋宪”则如那日样坐在囚车中动也不动,乱发遮掩下,令人并看不清他全貌。
孙继川对今日情形早有预料,当即命官差上前拦人。
囚车出城,行至白石坡,白石坡石壁嶙峋,草木连天,山风簌簌穿梭其间竟也生出几分清凉来,押解犯人官差忍不住凑到块儿小声谈论,“不会真要将这人押解到月童吧?”
“那自然不能啊,大人不是说还有别人跟着?要是真没人来,咱们直接回去就是。
“什?”
孙继川乍听此言,他当即转转眼珠,神情有几分变化,但他才踏出牢房,又听师爷添句话,便是顿,“是为老师来,不是宋宪?”
“是,”师爷晃晃扇子,“瞧着是个十几岁姑娘,说是郑老孙女儿,请状师来要接她爷爷回家。”
孙继川脸色下变得很难看,他停下来,瞪师爷眼,“郑府小姐衙门里其他人认不得你也认不得?”
“这,”师爷讪讪,“确实认不得啊大人,郑府小小姐又不常出府。”
谋害储君大罪,这在以前,哪是他这个小小县令敢想?可如今随着储君西行,他作为亭江县县令,到底还是卷入其中。
这也是没办法事。
要怪,就怪他当年起贪墨害命心思,被救下同时,也被人永远握住最致命把柄。
孙继川心事重重,这夜连觉也没睡好,翌日早,天才蒙蒙亮,他便去牢里请郑怀英出来。
孙继川这段日子是心力交瘁,如今面对这不肯踏出牢门步老者,他更是有种深深无力感,“介寒门子弟,若非当年老师将收入门下,教读书,怎会有今日?老师,学生念着您好,但宋宪这件事,您就别掺和,算学生求您,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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