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轻应声,终于肯闭起眼睛。
戚寸心望着他,认真地说,“们起去永淮,也要起回月童。”
而他目光落在她面庞片刻,原本冷淡眉目好像因为她这样注视,这样言语而平添几分欢欣。
他静默地看着她在自己身边躺下来,就十分自然地掀开被子把她裹进来。
他开心,就会变得很乖巧。
像个涉世不深纯情少年。
戚寸心摇摇头。
她虽说是想救宋宪,但在得知那县令孙继川当日抓郑怀英后,第二日又将几个到囚车跟前去过百姓找个由头抓进牢里关着时候,她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这行人没有个人是真正见过宋宪,那日在囚车里人也并未露出真容来,而之后她又让子意去那些官差抓住宋宪破庙里探探情况。
有个小乞丐说那个人是几天前才到亭江县,来就往破庙里躺。
“宋宪将军这多年都不见踪迹,怎就这巧,们才到亭江县,他就被抓住?再说那通缉令是德宗皇帝在位时发,到如今期限早已经过,就算是那县令为政绩硬要抓他,可他来得也太及时。”
”
待至夕阳西下,押解假宋宪官差也没等来什人劫囚车,那些始终在暗处跟着,蓄势待发杀手也算扑个空。
但当官差们趁夜回城,推开县衙大门,却发现他们大人孙继川被柄长剑贯穿腰腹,钉在“明镜高悬”牌匾之上,双没有焦距眼睛大睁着,牌匾上淌下来血都已冷透。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停在亭江县往新络路上林子里,马匹溪边饮水,徐允嘉在旁捞水拭剑。
殷红血液在水中晕散,剑锋落下点滴水珠已不见丝毫血腥。
“明天给你买八宝肉。”他说。
戚寸心看他会儿,没忍住凑上前亲下他眼睛,然后下背过身,缩进被子里,闭起眼睛。
他眼睫微颤,听见她在被子里笑。
车外还有子茹与徐山霁等人说话声音,谢缈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可是目光下落,他忽然亲下她鼻梁。
戚寸心眼皮动下,没有睁眼,却转过身来抱他,“可以睡觉吗?”
要是他们今日真去白石坡,只怕就要落入圈套。
“是他们小瞧你。”
谢缈此时正在灯影里打量她,曾经在东陵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打转这个姑娘到如今已经大不样。
她已能在这般混乱诡谲局势里,学得几分冷静从容。
“不想成为你累赘,所以做什事情都会跟你商量,你不要担心会不听你话,只要你说得有道理,都会听。”
“为什要杀那个县令?”
戚寸心放下车帘,回头看向谢缈。
“你可怜他?”
少年嗓音轻缓,目光从书页移到她脸上。
“他有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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