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许久,他几乎不敢置信般,迟钝地捧起那密折页。
纸上勾勒轮廓细致入微,便连她鼻梁上颗殷红小痣也十分清晰。
他大脑有瞬空白,半晌,他目光落在画像旁小字上。
“来人!”
碎玉当即起身掀帘出去,在名护卫闻声跑过来时,他抓住此人衣襟,将密折上女子画像举到护卫眼前:
“兰涛总管是陛下身边人,这多年来他不知帮陛下挡住多少南黎人刺杀,想来那谢繁青没那个本事再从兰涛总管手底下逃出生天。”
护卫小心地说道。
“兄长原本还想利用江双年,哪知这位南黎太子殿下剑走偏锋,偏绕过业城,”碎玉眼底浮出抹浅淡笑意,轻轻地叹声,“兰涛不来,们还真没有什胜算。”
他说着,便伸手拉开车座底下抽屉,从里头随便挑拣几样彩墨出来,再要拿帕子擦手却扯出其中封密折来。
密折散开几页,露出半边仔细勾描画像来。
她才唤声,便被他拦腰抱起来,随即他借着旁树木跃而起,带着她朝密林深处去。
像兰涛这样武功高深人,那只蛊虫并不能伤其性命,至多使其在短时间内承受血肉被啃食疼痛,致使其难以凝神。
但很快他就能依靠内力将蛊虫逼出。
“别让他们跑!”
兰涛捂住鲜血淋漓断臂,张面庞更显狰狞。
“她就是戚寸心?南黎太子妃?”
“谢繁青”三字映入眼帘,碎玉顿,随意擦拭手上沾染颜色,竟也来点兴致将那折子取出来。
这是北魏枢密院院使吾鲁图密折。
内容他是知道,却是从兄长口中听来,他也并未见过这折子里画像。
随意瞧眼,碎玉便将其扔在案上,却致使其端从桌角坠下去,内页便铺展开来。
烛火照亮那内页上字痕与两幅画像,他才重新握起笔骤然落在膝上,顿时墨迹沾上他衣袂。
——
另边山野寂寂,名护卫将灯笼点盏又盏,小心翼翼地都放在那面容稚嫩秀气少年身边,他动作极轻,也不敢打扰他在案上作画。
朱砂红色染满画卷,青墨铺陈作纸上清癯骸骨,残肢断臂,好不吓人。
马车外风声微澜,他抬眼轻瞥被吹开帘外,禁不住喉咙痒意又咳嗽几声,名护卫将在外头生火煮热茶奉上,他接来喝口,“也不知兄长与兰涛是否得手。”
他将茶碗搁下,垂着眼帘打量自己手上沾染朱砂与墨痕,“还真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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