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紧紧地捏住那颗猫眼石,满眼都是江上那片突如其来初雪白,她蹲下去,抱住双臂。
可是,下雪。
他那讨厌雪。
舅舅也不在,他定很难过。
舅舅死。
眼眶酸涩泛红,压着片水雾,很快便有泪珠颗颗砸下来,她满脑子都是离开月童前,在裴府与他下棋时情形。
她本能地不愿去相信,他怎能死呢?
他还有未竟夙愿,他大半生深陷朝堂,还未来得及得见丝曙光。
泪水模糊视线,戚寸心难以抑制地大哭。
“要不是捡到这个玩意,还不知道那些家伙真实身份,”莫宴雪将块牌子交到她手里,“看来南黎皇帝是知道庄主与周老这层关系,他是故意引周老离开月童。”
谢敏朝故意。
那他为什要这做?
戚寸心时觉得后脊骨都在发凉。
为尽快回到月童,离开南疆后这程,他们行人时而走水路,时而又走陆路,除戚寸心百多个师哥师姐之外,萧瑜与萧桑阮以及几十个南疆年轻男女也在其中。
后面发生事,戚寸心也不知谢缈此时境况,时便更加心急如焚。
“宴雪哥,先生和师母他们没事吧?”
下山路上,戚寸心边被子意扶着走,边问道。
“放心吧,庄主是受些伤,如今也在将养着,与性命是无碍,周老在她身边照顾着呢。”
莫宴雪安抚似拍拍她后背,“不过,你可知来石鸾山庄生事,是什人?”
可她还是没能在他身边,也错过他生辰。
这刻,船舱内片寂静,在落雪夜,所有人都静静地盯着那个蹲在地上,满脸是泪姑娘,谁也没有说话。
本该是团圆除夕,他们这行人却还在江上漂泊,又行月,换陆路至梁西
“三百九十六妹,裴太傅是因晋王威逼而死,而晋王如今还未真将篡位事摆到明面上来,他还只打着担心延光帝病体,唯恐宫中生变才暂留月童旗号,太子他……若不回去,晋王便能拿住他话柄,说他违抗延光帝命其迎回九龙国柱旨意,又迟迟不归。”
“他这回去,晋王若要求个名正言顺,便只能先让谢敏朝开口下旨废太子,才能置太子于死地。”
莫宴雪说着,将地上猫眼石捡起来,放到她掌中,“你放心,太子定是有自己考量,他不会有事。”
“知道。”
戚寸心恍恍惚惚,轻应声,那双眼睛看向船舱外片漆黑夜色,点滴白飘散在那样凛冽夜空里,犹如鹅毛般。
走月才至半途,砚竹便收到则周靖丰传来消息,她只匆匆扫眼字条,脸色便有些不对。
夜风吹着她衣袂,砚竹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犹豫半晌,还是转身走入船舱内,将字条给戚寸心。
戚寸心只看眼纸上两行字痕,她手中捏着那颗猫眼石便送她指缝间落到地上。
殷红丝绦被她紧紧地攥住。
纸上寥寥数字,是裴寄清死讯,二是谢缈在半月前回到月童皇宫,被晋王谢詹泽囚禁于东宫。
“什人?”
“濯灵卫。”
戚寸心闻言,瞬侧过脸去望向他。
濯灵卫。
那是天子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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