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摸他脑袋,“你离开时候,让等你来接,可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不能等,很害怕,怕等,就会等你辈子那久。”
“舍不得你个人在这儿,就算是死,也舍不得你孤零零地去死,你要相信,只要是和你在起,再苦再难,也很开心。”
“不会离开你,也不想个人长命百岁。”
她永远是这样,定要这样坚定地安抚他不安,她从来不吝啬于次次地向他表达,在她眼里,他直都那好。
好到她不在他身边这段日子,她直都那想他。
谢缈闻言,眼底平添几分惊愕。
他目光也不知落在哪处,手忽然就攥住她手,她从没用那只手来触摸过他脸,直都在宽大衣袖下遮掩着。
替他系丝绦时,他也仅瞧见过她左手手背。
然而此时,因为他忽然攥住她左手,那样大力道迫使她舒展手指露出满掌伤疤,只有被蛊虫蛰咬过伤口愈合后才会有这样红如朱砂疤痕。
他神情骤然变化。
戚寸心在他身边坐下来,“们起去,才最开心。”
他又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戚寸心捧住他脸,轻轻地亲下他眼睛,他睫毛颤啊颤,只是气息稍乱顷刻间,她又将他抱得很紧很紧,靠在他怀里说,“乱世里山河也没什好看,们要看,就看太平盛世,海晏河清。”
他有点发怔。
隔好会儿,他忽然伸手回抱她,双臂越收越紧,他下颌抵在她发顶,他呼吸很轻,“戚寸心,你知道不会总是这样好心。”
他手,随着他缓慢步履挪向内殿,她掀开珠帘,同他走进去。
内殿里光线昏暗,只有床榻旁灯笼柱里燃着道亮光,那光色照见床榻上本摊开书。
她才走近,便认出上面自己字迹。
是她曾在东陵,还未跟他习字时,那手笔划笨拙粗陋字。
是她那本游记。
她每字都那样深刻地落在谢缈心上,可是脑内时刻折磨他疼
“戚寸心,有打算,谁让你做这些事?”
他力道失控,握得她手腕生疼。
“你要是有十成把握,你会把星危山地图给吗?”戚寸心忍着疼,没有挣脱他,“你要是真那有把握,你会告诉,等不到就不必等吗?”
他手指松懈些,没有多少血色唇微抿着,言不发。
“缈缈。”
他这样人,点也不良善。
将星危山地图给她,放她离开,已经是他此生最为艰难次让步。
“你来,也许会和起死。”
他提醒她。
“你不会死,也不会。”戚寸心抬头,认真地说,“已经借来南疆军,他们很快就会抵达月童。”
心脏仿佛被只手狠狠地揪住,鼻尖酸涩来得汹涌,她不敢想,他被关在这里日日夜夜,究竟翻多少遍这本书。
锁链摩擦地面声音是冷,他在床沿坐下,指腹触摸榻上纸页,他侧脸在这光线里仍旧显得脆弱苍白,“你本该有机会去你想去地方。”
她知道,他指是她在那本游记上标注过每个地方。
游山玩水,那是她曾经向往。
“不是和缈缈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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