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詹泽看着她。
“他……”
吴氏后背已经有身冷汗,她嘴唇微微颤动,无法接受自己深爱个人多年,却从未真正看清他。
“成大事者,绝不能妇人之仁。”谢詹泽朝着吴氏俯身行礼,“请母妃恕儿臣不能再听从您想法,周靖丰囿
谢詹泽却问,“那若是父皇他不肯废太子呢?”
“你怎知他不肯?”
“那您又怎知道父皇他真心疼?”谢詹泽不笑时,那双眼睛也变得冷淡许多,“母妃,您做他那多年枕边人,还是不够解他。”
说着,他将直拿在手上匣子摔到桌上,“这是父皇身边太监总管刘松从父皇密室里找出来,是父皇珍藏东西,母妃可知里头装着是什?”
他嗤笑,“是书信,每封都是从北魏传回来书信,谢繁青在北魏多少年,这信件父皇就收多少年,他受过每桩屈辱父皇都知道,知道他被吊在冰天雪地里受尽折磨,所以讨厌雪,知道他被北魏福嘉公主关在笼子里杀头白狼才捡回条命,知道他直陷在他侍从徐允宁受雅罚而死阴影里走不出……”
“儿臣给母妃请安。”
谢詹泽上前行礼。
“听说,戚寸心回来?”
吴氏咳嗽两声,忙问他。
“是,儿臣才去东宫,已领教过这位太子妃伶牙俐齿。”谢詹泽露点浅淡笑意。
。
“好好照顾侧妃。”
谢詹泽松开她,抬首看向旁宫娥。
冬霜立在殿门处目送谢詹泽身影越走越远,她才要转身离开时,却瞧见不远处回廊上,被几名宫娥宦官簇拥着王妃赵栖雁。
从金源回来赵栖雁甚至比当初还要消瘦,她抿紧唇,手中帕子已经被她揉皱。
“您以为谢繁青回来之后为何就会武?灵机道人吴泊秋通晓洗髓易筋之法,信上所言,谢繁青去北魏之时,这吴泊秋便暗中跟去,谢繁青被关在虎牢,吴泊秋就藏在其中做汉人宫奴,教他习武读书,整整六年。”
吴氏几乎有些回不过神,吴泊秋名声她是听过,此人是江湖中大怪人,多少人向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你意思是,吴泊秋做这些,是你父皇授意?”
吴氏声音有些颤抖。
“母妃,您怎知谢繁青能活着从北魏回来,除有裴寄清与他里应外合之外,其中就没有父皇手笔?”
“她还敢回来确是出人意料,”吴氏皱皱眉,又道,“可你搞清楚没有?她到底是自投罗网,还是留有后手?”
“这话还要问母妃。”
谢詹泽面上笑意淡去许多,“您既然怕她有后手,那便不该拦着,硬要什名正言顺。”
“詹泽,要说多少遍,他到底是你父皇,这多年他难道不疼你吗?”
吴氏盯着他,“只要他醒过来,将废太子诏书颁下,你要杀谢繁青,杀就是。”
而冬霜轻瞥着她,忽而露出来个笑。
那绝不是友善笑容。
谢詹泽还没踏进阳春宫,便有眼尖宫娥匆忙回去,将消息报给吴氏身边掌事宫女绣屏。
吴氏衣不解带地照顾谢敏朝,近来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此时方才沾枕歇下,却听绣屏禀报后,她便强撑着起身穿衣。
谢詹泽进殿时,吴氏已经坐在软榻上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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