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才脸茫然看着里正,他只用过铜子,银子见都没见过,昨夜听妻子说刘翠花家里死三个儿子,衙门赔三十两银子。原本他还想狮子大张口要十五两来着,看着自己像豆芽菜似儿子没好意思张嘴。
盛朝两银子可以折旧钱千二百文,新钱九百五十文,十两银子那可是将近万文铜钱。镇上大户人家买婢女小厮也花不这多钱呐。
里正指着他骂:“你个猪油糊心杀才,真是见钱眼开不知天
“这本是你家事,不归管,但你们夫妻二人做未免也太过分,大郎好歹是你亲生骨肉,小小年纪没娘亲,你不但不偏疼他还虐待他,枉为人父!”
“是是是……做不对,以后肯定改,可是您也知道,家日子不好过,眼下桂琴刚生完孩子,个人要养活四口人,吃穿嚼用哪样不花钱啊,这不是也没办法吗?”
“算,既然你没能力扶养大郎,便给他寻处人家,刚好刘家二哥没儿子,想收养你们家大郎,你同不同意?”
“啊?”徐才抬起头看着刘翠花和旁边站着儿子:“这…这不太好吧。”
刘翠花嘴快道:“有什不好,孩子跟着你们不是饿死也得冻死,到家虽不能顿顿吃肉,好歹有口热乎饭吃!”
上午忙完,杨氏就去里正家,跟外甥说说徐大郎事,说是自家妯娌有意养这个孩子。
拜刘翠花所赐,徐家事里正也有所耳闻。
这几天村里都快传遍,徐才狼心狗肺任由新妇磋磨大儿子,后娘是个黑心肝,不给孩子饭吃,大冷天让娃娃穿着单衣去山上挖参,压根就没打着让人活着回来。
里正是个老好人,自家亲姨娘求上门自然得帮忙,麻利带着刘翠花行人去徐才家。
徐才这几日不敢出去,出门就被人指着后背议论,暗地里恨刘翠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恨牙根痒痒,没想到出门倒个水功夫,她又来!
“不…不行,他是儿子怎能认你们当爹娘呢?不行不行。”徐才本能觉得不能这干,身边妻子偷偷拽他下,附在他耳边说:“左右大郎身体也不好,在家光吃饭不干活,若是能换些银钱也不亏。”
几个人离着近,刘桂琴声音虽然不大,但也都听清楚。
徐渊低下头去,拽着袖口不知道在想什,旁边刘灵芝看见,伸手牵住他粗糙小手捏捏。
徐才想也是这个道理,当下清清嗓子:“把大郎过继给你们也行,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旁边里正都听笑“你知道十两银子是多少钱?”
正要发作见她身后还跟着里正,连忙把嘴里骂人话咽下去,铁青着脸说:“大郎不是都被你带走吗,还来家干嘛?”
里正咳声,徐才赶紧赔笑道:“有事进屋说,外面太冷。”别看他敢跟刘翠花耍横,那是因为知道刘翠花不在村里住。他个外来户还要靠着刘家屯吃饭,自然不敢跟里正闹僵。
进屋,屋里股肉腥味,刘桂琴听见声音抱着孩子出来:“怎?”
里正背着手四处看看:“徐才啊,你来们刘家屯也有好几年吧。”
“是,已经九年。”大郎两岁时候,他带着娘子和娃从几百里外逃荒过来讨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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