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夜刘老汉安安静静,觉睡到天亮。
“什时辰?”刘老汉也醒,扶着炕沿要起来,刘翠花赶紧给按回去:“你快躺下,郎中不让你起来。”
“那肉怎办?”昨个刚宰头猪,虽说天冷猪肉放不坏,可若是放久不新鲜也不好卖。
“郎中让他养着看,兴许三五天就没事。”当然也说不好,怕脑袋里面砸出血,如果挺过这几日,人才算安全。
刘老汉躺在炕上,头晕起不来,刘翠花喂他几口米粥,喝完没会又吐,不敢再喂他吃别。
娘仨天没吃东西,这会也没什胃口,刘翠花逼着两个孩子吃馒头,就让他们早早去休息。
刘灵芝今天难得听话,沉默洗脚,脱衣服钻进被窝,背对着徐渊肩膀微微抽动。
“哥,你别哭……”伸手轻轻拍拍刘灵芝。
旁边郎中也跟着叹气,这种事见得多也就见怪不怪,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挑老实人。
到傍晚刘老汉才醒过来,砸这下属实不轻,头昏眼花,胃里直翻腾,刚坐起来就吐大口药汤。
“爹,你醒!”刘灵芝赶紧凑过去拍拍他后背。
刘老汉有气无力问:“你娘呢?”
“牛车还在铺子后面,肉也在外面摆着,娘说把东西拉家去再来接咱们。”
他们娘俩以后可怎活啊!
医馆学徒端来热水和伤药,郎中赶紧把止血药洒在伤口上,拿干净布巾把脸上血擦干净,亏得秤砣砸有些偏,只在眼眶上磕出条两寸多长伤口。若是再远寸砸在太阳穴上,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郎中又开两附补元气药,让徒弟拿去煎,喂过药后刘老汉终于缓过来。
“娘,到底发生什事?”
刘翠花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跟儿子说遍,刘灵芝听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没哭。”刘灵芝哑着嗓子不承认。
任谁碰上这种事都咽不下这口气,平白无故被人砸头,差点要他爹命!刘灵芝恨不得拿刀子捅死那个王八蛋。
徐渊知道他心里难受,其实自己也难受,还有丝担忧,万刘叔真出什事,会不会把他送回刘家屯,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让他过那种日子……徐渊闭着眼都不敢想象。
*
第二天早,刘翠花天没亮就起来。其实昨天夜里宿都没睡,生怕夜里刘老汉发病,两只眼睛熬通红。
刘老汉闭着眼睛点点头。
没过多久刘翠花赶着牛车回来,结药钱,带着爷俩回家。
徐渊坐在堂屋烧火,听见牛车声就赶紧迎出来,跟着刘灵芝起扶着刘老汉进屋躺下,
刘翠花进门就闻到饭菜香气,屋里热气腾腾,锅里还预备热水,心里安慰不少。
“婶,叔好点吗?”徐渊小声问。
吓得刘翠花把拉住他:“幺儿你干啥去?”
刘灵芝气眼珠子都红:“娘你放手,杀那个滚蛋去!”
刘翠花哇声哭出来:“娘可就剩你个,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娘就不活!”
“爹这伤怎办?就这算?!”
刘翠花也恨,恨不得拿刀剁那几个泼皮,可没有办法啊,告官告不赢,人家有当捕快姐夫,打又打不过,这口气只能当哑巴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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